所以说,当初真正被连累的其实是卫兮,而并非是白槿。
“其实最令我不太明白的还是你啊,白容舅舅……”按照辈分来算,白容确实是凤槿溪的舅舅,只是凤槿溪一直不愿意承认,而且白容也从不要求罢了。
听到她喊的这一声舅舅,白容竟然莫名的手抖了抖,还记得小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父母双亡,没有什么亲人,而阿姐一家人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因此对于这份亲情格外的珍惜,还总是被阿姐笑话。
阿姐就常说,以后若是她先成亲了,定然生五六个孩子,让每个孩子从下都缠着他叫舅舅,看他到时候还说不说自己总是寂寞了!
真到了有人喊舅舅的时候,白容承认,哪怕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是冷如冰铁,他也忍不住心里颤抖。
若不是今日和谈,他也不会听到这一声吧!
“有什么不明白的?没什么好不懂得?”白容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倒茶,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心里那莫名的波动。
“不不不,我只是不大明白,明明阿娘才是舅舅的亲姐姐,贺琰就算与舅舅关系再好,难道竟然能比阿娘这个亲人要好?阿娘才是陪伴舅舅多年的亲人,可舅舅却在阿娘最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捅了她一刀,这难道不让人费解吗?”
终于来了……在凤槿溪说出这话之前,白容就有一种可能真的要全部坦白的感觉,如今也算是预感成真了吧!
白容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看向凤槿溪,对面人是和他阿姐一样的面孔,十多年前,他没敢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如今呢?
就在白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护卫突然走近小声说道:“主子,贺大公子派人来了!”
“派人来做什么?”白容也没想到贺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到他,心里无端的有些激动和期待。
护卫没有刻意的掩盖声音,坐在对面的凤槿溪自然也很清晰的听到了护卫的来报,贺琰派人来了,她抬头想看看自己这位舅舅的表情却意外看到了他眼中的激动与期待,这种神情……有些熟悉。
一个想法忽然在凤槿溪的心底浮现。
护卫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贺大公子派人来说,姜家突然要求举办婚礼,贺大公子准备废掉姜怜南这枚棋子,只是听说了主子最近的状况,知道主子最近的境况不大如意,希望主子能坚持过这段时间,待他抽出空来便来帮主子脱身,但在此之前,贺大公子……他不想听到主子在别人那里胡说八道!”
这名护卫是白容身边的护卫,因此在转述贺琰的话时并不多加修饰,他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尽快看清这位贺大公子的真面目!
闻言,白容原本的所有激动与期待全部僵住了,像是冬日里一盆凉水泼下来,从头凉到脚。
“不要胡说八道……哈哈哈……好一个不要胡说八道啊……好啊!贺琰!贺琰!”凤槿溪从未见过白容如此失态的模样,心里关于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的想法却越来越重。
白容似乎是再也坚持不住自己了,忽然趴在桌子上,若不是那身躯没有丝毫起伏,凤槿溪甚至都要以为白容哭了。
在白容的心里,贺琰一定很重要吧,甚至能为了他背叛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姐,那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凤槿溪大抵猜到了白容的想法,只是白容有了那样的想法,那贺琰呢?
从她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贺琰对她阿娘一往情深,甚至为了阿娘对爹爹痛下杀手,可能现在阿娘也在他手上,由此可见,他对待白容根本没有那样的想法。
等到白容起身的时候,凤槿溪很清楚的看到了白容那双眼睛带着一点红血丝,看着便像是哭过之后的样子。
护卫还站在白容身后,白容挥手让他先下去,然后这才看向对面的凤槿溪,用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猜到了吧!”
刚刚他和护卫的对话根本没有瞒着凤槿溪,虽然一般人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但若是他这么刻意的告诉,肯定也会有所想法,尤其是面对的是一个心细如发非常敏锐的女人。
凤槿溪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过了好久才忍不住问道:“值得吗?”
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去背叛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对自己最好的阿姐值得吗?为了他,强拖着病体去苦苦支撑白家的家业,值得吗?甚至还要与养大自己的大伯争权夺利,这一切,都值得吗?
凤槿溪没有说出来,但白容却莫名的明白她的想法。
看啊,阿姐的孩子还是和阿姐一样,拥有这么善良的心肠,即便这个时候居然还会关切的问他,值得吗?
对啊,他其实一早便想问自己了,值得吗?贺琰值得他这么做吗?
明明贺琰其实早就知道他的心意了,却总是不愿意给他一个明白的说法,只是告诉他,贺琰希望他怎么样做,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
从前他还以为,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成了贺琰说的那样的人,会不会就会有一个机会?
可事实证明,是他太天真了!贺琰从没有这么认为过,一直都是他自己自以为是,他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一沉浸,便是几十年!
阿姐说得对,面对贺琰这样的人,他迟早会后悔的,他现在真的后悔了,可已经于事无补了!
刚刚听到的那些已经成了压断白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功的让他彻底明白,什么叫有些心是你永远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