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冷月,你就跟你家那口子说说,让他放过我儿子吧,我家智明考上警校不容易......是,他是跟同学不够团结,也跟室友打架,可不至于要到开除的地步.......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将来还指望他给我养老......”
“起来,起来,你先起来再说!”我听她说那口子,又对上门口看着眼前事态发展懵然着的三双眼睛,不知所措。
叫李哥的警察也在门后说:“是啊,李姐,你有什么要跟冷月沟通的,你好好站起来说.......哎,你算是菜场出名的了,从没见你跟谁这样低头过.....你不是说你陷害冷月吗,我看你这架势,到像是冷月.......”
我拼命摇头,尼玛,这个死李雪,老娘还没说一个字,你倒在派出所里装可怜,又要害我了
可我下一秒又愣住,李雪晃着她肥嘟嘟的大脸蛋,眼睛通红的冲着门外喊,“小李,我是真的昨晚把冷月骗到老虎箐了,是我蠢笨受人利用,不关冷月的事!”
我着急的瞟了他和小王还在糊涂地直勾勾看着我们,黄有才看我的眼神却有些异样。
李雪哭哭啼啼的扯着我的裤管不起来,嘴里念着,她昨晚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啦、她就只有个独儿子啦、怕柳源在省里手长脚长地收拾她儿子啦、她心被猪油蒙了啊......说着说着,又好奇起来,“你说你那男人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凶神恶煞的带着两个人差点把我菜摊掀翻?”她脸上的表情像翻书一家快,说着又嚎起,“他们前脚才走,我家智明就哭着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在阳城害人了?现在他的政审没下落,校方以他在学校寻衅闹事为由,拖他去关禁闭,说要退学.......小月啊,咱们好歹同学一场,我看你家那位是这的头,跟智明的学校有些关系,你跟他求求情,让他放过我家智明,我以后,我真的保证,我再也不听柳源的话害你了!”
总算听明白些了,隐约知道是谁替我出了这个头?秦西风那种像火一样暴戾的性子,嘴巴里不说,背着给人几大拳到真的是做得出来的。
瞧他在庙里拍打我脸的粗暴样,还把我往树上挂的残忍劲,丢刺窝堆里奚落,不顾车是在大道上的强迫,他哪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说他会打女人我都觉得正常。
一身匪痞的傲慢,触犯法律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怀疑他是个假货。
可惜啊,这么个假货,偏偏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
我脸上半丝高兴的表情都没有,脚底板包着的伤口隐隐作痛,想着秦西风是这样暗地里的替我教训李雪,后背有些发凉,又看着一向目中无人的李雪突然地就做小伏低,我喉管里泛着酸,心里却有些痛快。
我假装我真有那口子。
“这个事你确定是他做的?不是你儿子自己不成器?”我冷笑,“你不是有柳源吗,她本事通天,只要跟学校说一声......”
“这事柳源没办法,她认识的人只是初级老师,说不上话。”
呵,原来柳源不管用,再联想到秦西风的警告,找到我了!
她这不是真心忏悔,是形势所迫,不得不跟我低头。
我一想到她昨晚害我失贞,就气得牙痒痒,低下头,嘴停留在她耳边,“他不是我男人,我也没有男人,你求我没用!”
然后我扯着她的膀臂,用力地想拉开她让出门我好离开。可她力气大得很,纹丝不动,双手死死的抱住我的大腿,杀猪一样的声音嚎得更大声音了。
“小月、小月,我求你了!呜呜......刚才你进门前,智明的教官悄悄打电话告诉我,说是智明也是被打得半死不活,他要真关了禁闭,里面有比他更凶的,再被打,他就真的....哇——”
她哭得更大声了。
我居高临下,冷眼瞅着这个演剧夸张的女人,她知道我心软,事情说严重些,我会更加同情她。
说真的这事是不是秦西风做的?我不知道。但李雪的儿子,小时胆子就特大,七八岁的孩子,抓着根一米长的粗钢筋跟他妈追着欺负她们的菜霸打得满市场跑,这事整个阳城的人都知道。
我没想到这个动不动就说自己要维护世界和平,不让坏人欺负好人的小孩子,长大了还真的读了警校。
心底幽幽叹了口气,这孩子很争气,可自己的妈妈却是个是非不分,助纣为虐的糊涂蛋。
所谓的人在做天在看,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我垂着眼睛看着诚惶诚恐哀求着我的李雪,陡然间感到一直被难过和困惑压抑着的心豁然间像出了些气,没那么憋闷难爱了。
她害我得这样惨,总得付出些代价的。
我唇角慢慢挑了起来,几乎笑出声。
这三年,我完全控制住那个活在黑暗中的小冷月了,我把她的悲伤、凶残全消化掉,消极的她成了我的玩世不恭,现在我就是用的这个有点痞的态度。
看着李雪仰着头,眼睛里的都是畏缩、害怕,实打实的是真心乞求我可怜她,我的坏笑越咧越深。
当我的目光与门外黄有才凝重的眼神对在一起时,我心下一凛。
这是我跟柳源、夏明生三个人之间的恩怨,这说不清谁错谁对的恩怨里,牵扯进了赵娇娇、李雪、芷馨.....如果真是秦西风做的,那我是不是也把秦西风牵扯进来了?
在这场不知什么缘由发动的残酷战争里,我无措仓惶的在奔逃,最后仍是躲不了柳源给的满心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