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与赫连瑄二人,卸去身上铠甲,手中兵器,腰间佩剑,一身单薄戎装,自信独身走进宫门去!
两人皆信得傅子缨站在自己这一边,赫连瑾行动间坦坦荡,赫连瑄步伐里飘飘然。
身后厚重城门已闭,已走至朱雀道正中,赫连瑾与赫连瑄眼神中皆是对彼此的不屑,却抬起头来,看到正前方光耀门上,一汪淡漠眸子的傅子缨,俱是眼底一喜。
赫连瑾心中“子缨”已忍不住唤出来,唇形也动了动,知晓远在城门上的她听不到自己的呼唤,未免叫旁人笑话她儿女情长,赫连瑾便没出声,只嘴角笑意愈发浓了,看到傅子缨安然无恙,她心中甚是欢喜。
赫连瑄大粗嗓子早已抑制不住笑声,狂妄地回荡在整个朱雀道之间,眸中对傅子缨的深情也被此刻权欲掩盖了不少,见前方光耀门下,一队禁军“迎接”,便大步迈上前去,把自己当做莫人敢违拗的女皇,气派道:“给本王开路,速速去与子缨汇合!”
她要尽早取得子缨手中的空白诏书,尽早登上皇位,权利面前,自然深情也变得有些不可靠起来,惶惶猜忌,还是尽早得手的稳妥。
闻言,赫连瑾心中一惊,觉得要么就是这赫连瑄昏头了,要么就是……此事还另有玄机!
却见下一秒,那队禁军齐齐亮出长矛锋芒,直指赫连瑄,不准她再向前一步。
这些禁军面无表情,冷色肃然,叫人看了不寒而栗,仿若已经与没有感情的兵器一般融为一体一般。
赫连瑾有些讶然她们的态度,主动上前道:“母皇诏我等进宫面圣,还请速速开路!”
“面个屁的圣!”一旁赫连瑄恼火地喷道,又怒目看着面前举着长矛的这一队禁军,“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本王,赫连瑄,即是你们的统帅,现在,听本王令,拿下赫连瑾,然后速传子缨到此处!”
话音落,朱雀道四周围城墙上顿时涌现出大批的弓箭手,已做好了瞄准之姿,对准了下方与空旷朱雀道上无处躲避的瑄、瑾二人。
赫连瑾一瞬间的怔愣,隐隐明白什么,不可置信地朝光耀门上的傅子缨看去……他的眸,一如方才所见,平静无波动,此刻亦如古井一般,对赫连瑾的惊诧仿若未闻。
赫连瑄狂妄且蠢笨的笑声又起,笑过之后指着赫连瑾,睥睨道:“还不速速将她绑了去?”
只是面前一队禁军,仍旧面如冰霜,分毫未动。
“大胆!”赫连瑄到如今都看不出状况,赫连瑾无心理会她,更别提看她的笑话,只是愈发怔愣地盯着光耀门上的那人,那双眸……
终于,傅子缨有所动作了,微一抬手的动作,漫不经心却难以叫人忽视的磅礴气势,光耀门前的那队士兵得令,便举着长矛,速速将瑄、瑾二人一同都绑了起来。
“你们疯了!”赫连瑄还在叫嚣,还在糊涂,不配合禁军的捆绑,结果那些禁军眼皮子眨也不眨地就给她臂上划了一道。
任她骂,但敢再挣扎一下,便又是一刀。
赫连瑾又仰视那抹身影,此刻很想知道,是否自己现在不听话一分,此刻高高在上的傅子缨,是不是也会如同对待赫连瑄一般对待她,在她臂上狠狠划上一刀?
还未等赫连瑾有所叛逆的动作,她二人身后,朱雀道的起始,朱雀大门再次大开,只见傅战眉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的洋洋得意自不必说,身后率领着常隐在赫连瑄军中的亲信,踢踢踏踏地上前。
马儿仿佛踩在瑄、瑾二人的心上,纵然不可置信,此刻竟也觉得意料之中!
赫连瑄似是还在自欺欺人,面上她自己都没察觉地带了几分讨好的笑,道:“岳母大人,何故将本王绑起来?莫要开什么玩笑,还是速速解开,好尽快举行登基大典才是!”
傅战眉一向躬曲着腰背,难得今日马上风采,脊背挺直,竟是年少了十岁的模样,大笑三声道:“登基大典是要速速举行,自是会叫二位王爷去观礼,莫要着急!”
说罢,光耀门开合声动,从那扇门而来扩散的气势,顿时引得众人都看过去,先还拦在光耀门的禁军,此刻也低垂着头,默默让开一条通道。
“子缨!子缨!本王登基之后,立刻奉你为后,等你以后生下女儿,本王立即封她为太女!”赫连瑄在傅战眉那里受到打击,在看向清冷而来的傅子缨,瞬间燃起了生的希望,慌忙急切允诺,虽有几分真心实意在里头,但现下为脱困的祈求也免不了叫人厌恶。
傅子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她,只淡淡对身后的银甲军道:“把两位王爷押下去吧!”
夏静泽犹豫了片刻,终是拱手,应了一句“是”,再带着另外几个士兵,夏静泽自己,则亲自去带赫连瑾往天牢去。
赫连瑾一脸怔然,仿佛周围兵器,旁人,甚至连这涌动的风都不在,不知是否是刺激得过头的平静,平静地对着傅子缨道:“傅子缨,给我个解释!”
她还是少有这般全名全姓地叫他的名字……傅子缨垂眸,印象中似是没有的,或许也有过?但这些统统不重要了。
傅子缨垂眸不理她,赫连瑾终究抑制不住声音里的悲拗,胸膛带着剧烈的起伏,“傅子缨,我叫你给我个解释!”
“瑾王爷不必动怒!”傅战眉下马来,不自觉便是仰着下巴的角度看着面前沦为阶下囚的二人。赫连瑄这个蠢货她没多少兴趣,但瞧见此时赫连瑾愤慨的,似是意难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