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求粉红。
************
田遥气得晕了头,什么“不重要,那就是可要可不要;可要可不要,那就是不要也成”,为什么好好的一番话,到了这小子嘴里就全变了?
板栗见他头脸涨红,怕闹翻了田夫子脸上不好看,急忙上前道:“你俩当着众位夫子的面说这些,那不是班门弄斧么!到底咋回事,请田夫子为咱们解说。几位夫子若是也能说上几句,那就更好了。”
黄夫子跟田夫子隔着窗户对视一眼,不理板栗的奉承,笑道:“无妨。今日特许你等放开畅言,就如书院开坛论讲一般。我等旁听,稍后指正。”
田夫子点头,拿手一指红椒,以及从另一课室赶来的黄初雨等人道:“你们女娃儿也说说。为师许你们随便说,不论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也不怪罪。”
周夫子殷夫子等人也都点头赞同,并接受田夫子邀请,大刺刺地进了课室。田夫子唤李慕琴等大些的女娃儿搬了凳子来,他们就施施然坐下了。
板栗跟葫芦看得目瞪口呆,觉得几位夫子神情很诡异,一副看大戏的模样。
板栗觉得这不是好事,急得对红椒直使眼色,葫芦也一个劲儿地拿手指戳黄豆的后背。
田遥却是正中下怀:有几位夫子监听,看这小子还敢乱说?
于是昂然跨入课室,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到红椒对面,死盯着这小辣椒,心道,今儿定要说得你这丫头掩面哭逃。
红椒见他脸色不善,把小下巴一抬,也对他翻了个白眼。
田遥见她稚首扬起,小下巴细巧圆润。乌黑的眼珠一转,徐嘴儿一撅,神情不屑,跟自己以往见过的那些女儿家分外不同,一时间有些发愣。又禁不住轻蔑地想道:一个女儿家,没一点贞静娴雅模样。真是失了教导!
正鄙视间,旁边撞过来一人,把他身子撞得一歪,原来是黄豆冲进来了。
黄豆往红椒身边一站,仰起小脑袋质问道:“你瞪我红椒妹妹干啥?一点君子风范也没有。还说啥‘男尊女卑’哩!‘好男不跟女斗’你没听说过么?你跟个小女娃较劲儿,就不是好男。”
田遥见了这小子就冒火,怒道:“谁跟她较劲了?我说话了?”
黄豆鼓嘴道:“你拿眼睛瞪她了。”
田遥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觉得跟这小子就不能好好说,于是哈哈笑了两声道:“我瞪她?笑话!我站这儿,爱往哪瞧就往哪瞧,谁让她跑到我眼皮底下的?”
红椒大怒道:“我先站这的,你是后来的。先来后到你都分不清了?”
她乌黑的眸子光芒闪烁,好似有一簇火焰在跳跃。
在这目光下,田遥忽觉很狼狈,又被满屋子大大小小的女娃儿盯着。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时板栗和葫芦也进来了,田夫子止赘人争吵,让他们继续辩驳“男女到底是不是一样重要”。
瘦瘦的殷夫子是个风趣的老头儿。他笑眯眯地说:“只管放开了说。谁说的好有奖赏。嗯,就奖一副字画。咱们几个,随你们挑。让谁写谁就写。”
黄豆跟红椒听了大喜,两人凑一处嘀咕,说一定要挣一幅字回家。
他们已经知道,几位夫子的字画都是很值钱的,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板栗和葫芦却相视苦笑。
田遥首先开口道:“既然你们承认男尊女卑,那怎能说男女一样重要?男子可为帝王,掌管天下,女子可能么?”
红椒接得快极了:“女子生了帝王,是帝王他娘。她要是不生,哪来的帝王。”
田遥深吸一口气:“从来男子都是国之栋梁,女子可能么?”
红椒学着他口气道:“从来女子生儿育女,做鞋缝衣裳,男子可能么?”
田遥咬牙:“满朝文武,可有一个女子?”
黄豆扬眉:“三宫六院,可有一个男子?”
板栗和葫芦别转头去,肩背不住抖动。
田遥气得受不了了,转头对几位夫子道:“几位爷爷,这要如何辩驳?”
黄夫子等人皆是满脸笑意,只周夫子严肃道:“如何不能辩驳?他俩说的是实情否?若是实情,依你之见,可能分出轻重贵贱来?”
田遥断然道:“自然能分得出轻重贵贱来。”
转身把手往房梁上一指,对黄豆道:“男子就好比这房上大梁和支撑屋子的柱子,没有他们,这房子就撑不起来。”
黄豆翻翻白眼:“你没长眼睛还是咋了?没有房梁和柱子当然不成,没有檩子和椽子就成了?还有盖屋的瓦哩,砌墙的砖哩?这屋子少一块瓦都不成,下雨就得漏水,天晴就得晒太阳;墙上有一个小洞也不成,刮风就会串风。”
田遥大声道:“现在是分谁更重要。这屋子没有大梁和柱子就要倒塌,少了砖瓦虽然也算缺陷,可屋子的框架还在,还能住。你说哪个重要?”
红椒道:“你说的不对。把砖瓦都拆了,檩子和椽子都不要,就剩几根柱子和大梁,那还算屋子么?拆下来的砖瓦没了大梁和柱子,还能盖个棚子——我们家的猪栏屋和鸡棚就没用大梁。要是家里穷的话,住那样的棚子也能遮风挡雨,好过住你那个空架子。”
黄豆拍手笑道:“可不是么。少了大梁和柱子,这些东西凑一块还能盖几间小一些的屋子;少了椽子檩子和砖瓦,那大梁和柱子就没用了,剩孤零零的一根,只能劈开当柴烧。”
见田遥脸色发紫,他又道:“当然了,我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