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葱大惊,想要起身逃走,却根本站不起来,眼睁睁地瞅着那人爬到面前,将**的沉重身躯压在她身上。
惊恐欲绝之下,她也爆发出一丝力气,右手腕一低,从袖口扯出一枚钢针,用力刺进那汉子肝脏部位,因为她要抬手刺胸口的话,肯定就被阻止了。
那汉子惨叫一声,右手死死掐住小葱脖子,左手将她右臂捉住,压在头侧不让动弹,一条腿也压在她左臂上,口中大骂不止。
小葱呼吸骤然困难起来,听那汉子恶言折辱,心想死也不能让他得逞,于是拼尽最后的力气,左手抽出袖口的钢针,手腕一翻,往他胯下刺去,正中命根子。
一声惨嚎在沉沉的静夜中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亏得他压住了小葱手臂,使她无法得力,不然的话,再扎深一寸,定要让他晕过去。
汉子凶性大发,手上不松反紧,气喘吁吁道:“老子……先杀……死你,再……再……玩,再……喂……鱼……”
小葱胸腔闭闷,再也反抗不了,心中绝望地唤道:“哥哥……”
眼前流星般闪过熟悉的亲人身影,还有泥鳅和李敬文,对着她凄然叫喊。
她,再也到不了京城了!
再不能跟爷爷奶奶和爹娘红椒他们相聚了!
她要去找玉米,他那么小,没有人陪咋成哩!
迷蒙中,似乎听见山羊胡子一声闷哼,掐住她脖子的手也松动了,她陷入一片黑暗中,眼角滑落一滴泪珠,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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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百里外的一个山谷,板栗和秦淼缩在一棵大树上沉睡,忽然少年一声惊叫:“妹妹!”
秦淼歪在他怀里,被他惊动。迷蒙中喃喃道:“葫芦哥哥……”
板栗只觉心中大痛,抓住她肩膀使劲椅,一边凄声道:“淼淼,起来!起来了!咱们去找小葱。小葱……妹妹……”
可是任凭他如何椅,秦淼也没有睁开眼睛。
她太累了!
刚离家的时候,她身子本就不好。加上连番的赶路和逃命,还有张家抄家、皇上下旨赐婚,都令她难以承受,这时候也不是睡着,竟是半昏迷状态。哪里还能摇得醒!
板栗望着黑沉沉的森林,心急如焚。
他有种预感,觉得妹妹肯定出事了。刚才睡梦中,竟如同被人掐住脖子般,就要死过去,这绝不是好兆头。
可是淼淼……
他低头探了探少女的鼻息,还算正常,但额头却有些发烫。
糟了,淼淼病了!
焦灼彷徨中,耳边响起娘的声音:“我张家。要崛——起——了!”
他抹一把眼角的泪水,低语道:“娘,张家。真的能崛起么?”
他摸索到秦淼的背囊,亮起火折子,想翻找一样药喂秦淼吃。
可面对那各色瓷瓶、木盒和纸包。根本毫无头绪。
这药可不是乱吃的。
若是外伤,就算不懂,抹上止血生肌的药,再包扎上,肯定出不了大错,像淼淼这样,他就不敢胡乱用药了。
无奈之下,板栗熄灭了火光,让秦淼靠在自己身上,望着沉沉的黑夜发呆。
天明后,秦淼在鸟儿的鸣叫声中睁开眼睛,只觉浑身无力。
板栗欣喜地叫道:“淼淼,你醒了?
秦淼见他下巴上钻出一层浅浅的胡子渣,虚弱地笑道:“板栗哥哥,你……没睡?胡子都……出来了,也好,更认不出来了……”
她声音如蚊蝇,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板栗急忙打断她话,将她病了的情形告诉她,让她不要说话劳累,又翻开她的背囊,问她该吃哪种药,还说他准备找个地方,等她养好了病再走。
秦淼眼圈就红了:还没找到师姐,她又病了,这不是更加拖累板栗哥哥了?
板栗见她又要落泪,忙打叠起一番言辞安慰她。
秦淼提不起精神,也无法替自己诊治,略定定心神,挑了一个瓷瓶出来,让板栗喂她一丸药,也不知对症不对症。
板栗将她绑在后背,轻轻地爬下树,然后四处找寻一个妥当的地方,好歇脚帮秦淼养病。
他默默地对着森林深处念道:“小葱,自小你就能干,哥哥相信你肯定能闯过这关的,咱们一家人肯定能在京城团聚的。”
一直到晌午,不等板栗找到一个合适的山洞,他发现秦淼病势加重了,已经陷入昏迷。焦急之下,不敢再耽搁,就在一条山溪旁寻了块干净坡地,将秦淼放了下来。
放下秦淼之后,他只觉手脚发软,一阵虚脱。
任他如何年少体健,在连番打击奔波后,又背着秦淼和行囊走了这么远,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可他不敢有任何的松懈,烧水,帮秦淼喂药食,砍树枝搭建简易棚子,直忙了半下午。
天黑的时候,山中忽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板栗坐在秦淼身边,啃了一块烤熟的豹肉,一边将布巾沾了冷水敷在秦淼额头上,又不时更换。
忽然,他摸摸秦淼小手,觉得有些不对劲:少女正哆嗦不停,手心冰凉。
他急忙点燃一根树枝,就着火光,看见秦淼嘴唇青紫,抖缩成一团,似乎三九寒天正卧在雪地里一般。
他顿时就慌了,一把扯掉她额头上的布巾,俯身急唤道:“淼淼,你醒醒,别睡了!咱们要走了,去找小葱了!淼淼,你醒醒啊……”
先前虽然淼淼也昏迷,但他并不多担心,因为已经喂她吃了药。俗话说“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