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想想也算是给她提了个醒了,随着萧湛日益增进的修为,那魔丹的骚动比之以前是更频繁了,这次的灵血的坠子,她寻思着还得加几道符上去。
“行了,先回渊平镇吧。”
狐蝶道:“心火狐呢,你不管了?”
“都逃走了,你上哪去抓?”
虽说她心里也很憋屈,但这东西太狡猾,如今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真要抓,势必要浪费不少心神。
“先紧着阿湛和阿润的历练,心火狐这事儿从长计议吧,她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哼哼……我一定扒了她的皮做件大氅。走了,回去了。”
她扭头率先离开。
崔润和狐蝶紧跟了上去。
却是萧湛一直死死握紧自己的剑,剑柄上不知何时扎了根木刺,刺得他满手是血,但他全程面无表情,好似根本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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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起回到了陈府门前。
繁星看了看天色,对着两个徒弟道:“天就要亮了,你们也累了一个晚上了,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处理陈府的事儿。”
崔润点点头,很不坚定地打个哈气,但是比起休息,他更想吃东西。
“师尊,反正天也要亮了,休息也不急于一时,我去买些早点吧,吃饱了再休息?“
“行。”
“好咧。”一想到有吃的了,崔润什么抱怨情绪都没有了,找准了一家酒楼,看样子就是有卖早餐的,先去占个位置等开门。
狐蝶对着繁星道:“你也一样累了一晚上了,还受伤了,找间客栈先住下?”
繁星点点头。
萧湛道:“陈府就有厢房,师尊可以在那休息。”
他既然来了除祟,陈府肯定安排了可以住宿的房间。
繁星觉得也是,既然有厢房可以休息就不用去什么客栈了,而且那只心火狐行踪诡秘,出现的也可疑,很明显是冲着萧湛或是崔润来的,她最好还是不要离开他们太远的好。
“那就进去吧。”
狐蝶道:“陈府准备的是他两人的房间,又没准备你的,你打算和徒弟一起住一间吗?”
繁星眨眨眼,正要回答,萧湛却是抢先一步道:“等宅子里的人醒了,再要一间就是了,师尊,我先带您去休息。”
繁星被他推进了陈府的角门。
狐蝶正要跟上,呯的一声,角门被萧湛重重踢上,差点砸扁他的鼻子。
“臭小子,你和我有仇是吧?”
回答他的是角门上锁的声音。
狐蝶:“……”
繁星被萧湛带进了偏院的一间厢房,陈设简朴,一看就是专门给客人住的,应该许久没用了,但好在没什么霉味。
萧湛放下剑,替她打洗脸用的热水。
洗过脸和手后,繁星盘腿坐在榻子上,开始调息修复伤口,若是一般的皮外伤,顷刻间就会好,但她这伤口是肩膀被戳了个洞,要痊愈需要花上点时间。
萧湛一动不动,静静地陪着她。
调息了一盏茶的功夫,在灵力的滋养下,伤口结痂了,她睁开眼,见萧湛面色沉沉地站着,一副愧疚得要去死的模样。
这孩子心思怎么就那么重呢,说了没事了,他还这副样子。
“咳咳,阿湛,我口有点渴了。”
萧湛一听,赶忙倒了一杯茶给她,但这茶是凉的,他又用灵力温热了再给她。
递茶过来的时候,繁星趁机拍了拍他的脑袋,道:“还自责呢?都说了无事了,你看都好了……”
萧湛看着那沾血的衣料,不仅是自责而已,也有羞愤,就算幻境是虚假的,但因他心里不可告人的念想无端沾染了满园春色,他觉得自己玷污了师尊的纯粹而干净。甚至还令他生出一份悚然,幻境里,他自己深深沦陷了进去,不可自拔,差点不愿再醒,而险些错过了更要紧的事。
“请师尊责罚!”他双腿一曲,重重跪下。
繁星被他这么一跪,跪得整个人都懵了,养他那么多年,也就拜师的那会儿让他跪过,顿时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都说了没事了,为什么还要跪?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吗?
都十八岁了,还叛逆个什么劲儿。
“你起来!!:
但萧湛依旧跪着,跪姿正直挺拔无比,好似再大的重量都压不弯他的背脊,无形给她一种要是今日她不罚他,他就长跪不起了。
“你这孩子怎么比驴还将犟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瞎跪什么劲儿呢。”
“我跪得是师尊。”
“……”
萧湛看似漠然实则眼里全是自责和愧疚,清透的浅棕色眼眸透露出来的就宛若是自己犯了欺师灭祖一般的罪。
繁星看他如此,也就知道,今日不罚他一下,他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师徒两人之间弥漫了许久的沉默,最后还是繁星自己妥协了。
“好了,我罚你,就罚你……呃……”她想了半天,“抄乌云宗的宗规十遍……你要觉得不够,那就抄二十遍!”
“师尊……您罚得太轻了……”
“……”
繁星好想冲着天空嗷两声,哪有徒弟逼着师尊惩罚的啊。
“那就抄五十遍,不抄完不许吃饭,这样总行了吧?我可告诉你,我就想这么罚,你不接受是你的事儿,反正我说过了。“她怕他不同意,干脆也耍起了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