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声才落,一个属下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大惊失色,“小姐,终于如您所料,出大了。海军的二十七车矿石,在城外交易的时被查扣了。据说是钓鱼执法,税司干吏伪装成黑市贩子接头,第一二批矿石交易是诱饵,从第三批放量,海军借走了昆山县全部牛车,现在牛车都被扣下了。”
李晓兰也不禁色变,尽管在意料之中,但想不到张子文栽的这么惨。现在恐怕昆山县老许都不会放过他了。
“也怪我……要是早点把援助送去,或许他不会这么急。”
李晓兰下意识有些过意不去,起身走来走去。
“其实这也好。”
心腹建言,“现在就看虎文如何回应,干起来对我们有好处。毕竟大小姐既然不放弃矿业,总要有个铁头出面干朱家,才有我们的三尺之地。”
李晓兰紧缩着眉头,“这是后话了。现在他需要帮助,你采办些援助物资,我亲自送去。”
“小姐糊涂了,援助海军的物资早就采办好了?”心腹道。
“不,再采购一次,这次要加倍援助他们。”
……
酒鬼婆娘哭的死去活来。
这是因为老酒鬼作为工头,主持交易矿石时也被扣下了。
平时在身边,每次见他那酒糟鼻都想把他打死,但这大冷天的,被抓进去也不知道要遭遇什么虐待,哪怕知军老爷一直说会想办法捞人,但以这年景形势看,人家有意为之,兴许出来就是残废。
“不好了,昆山县许老爷亲自来了,昆山差人倾巢而去,来势汹汹。”
屋漏偏遇连夜雨,徐宁也这个时候进来汇报。
张子文犹如躲高利贷一样,迅速找来纯钢安全帽戴上后就往外跑,“就说我不在。我先去矿井里避一下风头。”
进矿井前,又凑着刘光世交代了几句耳语,然后闪不见了……
“张子文你躲哪去了,快些出来!”
不久后许志先带着赵班头以及三十弓手来势汹汹,到处找人却找不到,“躲了初一你十五怎么办?当初借牛车时,谁说‘小马拴在大树上稳稳的’,本县上了你的当,车就算了,但现在我昆山牛都被套牢了,到生产时节完不成任务,州衙和户部怪罪下来我怎么办?”
很不幸,当时为了一口吃成胖子,想撸一票就收手,张子文便亲自去昆山找父母官老许,说以人格担保,和昆山县联席走私,昆山以牛车和护航干警入股,张子文以矿石入股,一起分享溢价的部分。
“不但牛出了事,我昆山差人都被抓进去了,他们的家人现在聚集在县衙找本官问说法。”
许志先老也找不到张子文,脸就有些黑了,大喊大叫,“你若在不露面我就要抓人了。”言罢,不怀好意的看着刘光世等人。
刘光世赶紧端茶倒水,并以张子文的吩咐,凑近低声道:“许老爷息怒……虽说出事了,但我海事局一定能把这事摆平,给我家大人一些时间吧。末将倒真不怕吃牢饭,问题如果我不在这里,这整个领地的人没人管理,一起进苏州散步,可就大家都不好了。”
心口疼。
许志先已经不止一次被他们这样要挟了,便说不出话来。
相比起来这是政治事件,真会出事的。而官府财务违规弄小金库,损失耕牛啥的仅仅是失误而已。
最终许志先道:“躲是不可能躲得掉的,你告诉张子文,这事他必须出来扛。牛的问题可以缓,但我昆山差人,绝不能被他们以走私名誉给办了,给你们七日期限解决。否则你们不给我活路,我也不给你们,我会对朝廷上书请求驱逐海军,理由是海军破坏了我县民生大政。”
“没那么严重的吧?”刘光世也吓一跳。
许志先道:“本官有路走的时候当然没那么严重,但如果我没路走,就这么严重。人都是逼出来的,我以为你知道这事的?”
言罢带着差人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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