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阵柔软,沈君兮笑了笑,道:“晚辈知道。”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寿亲王最终还是没有逼迫她,甚至还有些害怕她在心中多想,临走前又嘱咐了她,不论她和北辰修选择怎么做,他都会全力支持。
寿亲王有一句话,让沈君兮感触颇深。
他说,无论北辰修和沈君兮经历多少,成长多少,在他眼中,始终都是孩子,需要人照顾的。
就是这句话,给了沈君兮久违的来自长辈的温暖。
一场密谈,沈君兮触动了寿亲王心底的柔软和疼惜,而沈君兮,也再责怪不起来他先前坚决的态度。
权当是……联络感情了吧。
最后锦瑟见天色不早了,扶着沈君兮起身目送寿亲王离开,方才同她一起回了凤栖宫。
沈君兮回宫之后,北辰修就没再太和殿待过了,把多数政务都搬到了后宫处理,所以沈君兮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带着云展和云舒过来了。
恰好遇到了匆匆想要去药房的舒月,便告诉他们沈君兮和锦瑟出去走走消食去了,北辰修也没有多问。
只要没有安全隐患,他愿意给沈君兮绝对的自由。
云展这些日子时常跟着北辰修来凤栖宫,却少有看到舒月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遇见她,和北辰修说了一声便巴巴儿地跟去了,而舒月忙着找医书,一时间也顾虑不了多少,顺手就给云展派了任务,两人一起找着。
翻着翻着,云展和舒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发现这秘法之中所记载的内容和沈君兮的身体情况极为相似。
舒月又如此着急,莫不是……沈君兮真用了舒月所说的那个秘法?
那为何……他们一直瞒着不愿意告诉北辰修?
云展一时间心绪极为复杂,且不说他们这种做法是欺君之罪,就是北辰修万一有一天知道了,那该有多难过。
舒月并未发现云展的异常,专心做着手中的事情。
而清芙这边,她让人打理着凤栖宫的内外,随时给北辰修端茶送水,伺候周到。
就在北辰修快要忍不住了想要和云舒一起去找沈君兮的时候,她终于回来了。
云舒终于松了口气,他方才难得见北辰修批改奏疏如此急躁,连着好几本劝诫他立后的,打回去也就算了,居然想着要罚俸贬官,他险些就拦不住了。
沈君兮进来的时候,北辰修刚好将一本奏疏撇在地上面色微沉,见沈君兮进来了方才缓和了些。
云舒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奏折都收拾了生怕沈君兮看见闹心。
然捡着捡着,总有漏网之鱼。
沈君兮轻描淡写的在云舒身前站定,朝着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微微摊平,眸中带着淡淡的威胁。
云舒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北辰修,后者正在给他使眼色,却被沈君兮轻飘飘的一眼打断了动作,默默低头不敢说话。
云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听沈君兮音色淡淡,道:“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事儿把你家主子气成这样?”
云舒垂眸,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北辰修。
他觉得吧,这里最不能得罪的人是沈君兮没错,可她一向性子温柔可亲,想必也不会和他过于计较,可北辰修就不一样了。
云舒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若是触怒了他,下场也不见得有多好啊。
然不待云舒权衡好个中利弊,就试到怀中一空,原是锦瑟在沈君兮的眼神示意下,将北辰修方才丢在地上的那个奏章抢了过去,放到了沈君兮手中。
云舒一时间试到怀中空落落的,抬眸就看到锦瑟容色明媚,笑得乖巧。
刚刚他好像不经意间碰到了这姑娘的手,柔柔软软的,与那些男子全然不同,倒是让他一阵失神。
而沈君兮早就打开了那本奏疏,走马观花的看完了。
一时间屋内陷入绝对的寂静。
云舒平日里脑子转得快,机灵一些,可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迟迟看不明白眼前局势,
哪怕北辰修已经轻咳一声提醒他离开,也站在原地半晌不动。
最后还是锦瑟拉了他一把,两个人才匆匆退了出去。
云舒比云展稍微小一些,今年恰好及冠,而锦瑟不过比沈君兮大一岁,正值十八,普通人家的姑娘在这个年纪早该嫁人生子了,奈何锦瑟这么多年来以保护沈君兮为己任,沈君兮去了东楚之后更是满世界漫无目的的找,早耽误了成亲的年纪。
而按照宫里的规矩,宫女二十五岁后方可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但锦瑟却并不想去那么一个陌生的环境。
她想要一辈子跟在沈君兮身边,保护她。
可锦瑟却也知晓沈君兮的身体状况,她此时又哪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想早日让舒月找出解决沈君兮体内秘法的办法。
所以云舒的反常,她半点也没看出来。
说起来,沈君兮今日和寿亲王谈过之后也是心事重重,北辰修又因为她迟迟未归颇感急躁,似乎今日很多事情都不大顺心,几人的情绪倒都有些异常。
北辰修见沈君兮已然看完了那些奏折,却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只字未言,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憷。
北辰修之所以会如此生气,是因为这本奏疏是户部尚书周朴写的,他是北辰修身边的老人了,这次跟着那些朝中大臣一起催促他立后纳妃扩充后宫,莫不是好日子过久了,想要找点事情做?
而沈君兮看在眼里,已然大致明白了北辰修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