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不知道慕容瑾问这些做什么,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样子谦卑的答道:“小的平常负责采买鱼虾这一类水里游的。”
“那可有特定供货的?”慕容瑾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有两家,一家姓刘,一家姓肖,就在离咱们府上不远的那个菜市上。这两家的鱼各有特色,肖老汉家的鱼,刺少肉嫩,平素府上的主子想吃些蒸鱼炖鱼,就会用他们家的。”
刘管事道:“刘老板家的鱼,个头大,肉多厚实,平素用来片成鱼片做水煮鱼或是烫锅子,就用他们家的,毕竟肖老汉家鱼贵一些,若是片成片了,反倒不实在,何况刘老板家的鱼,口感也是几家鱼贩中比较出色的。”
他赔着笑解释道:“大小姐莫怪,小的知道国公府每年支给厨上的银钱不少,做这些显得十分多此一举,但是这每天省下来的一点银子,一年累积下来,也是一个十分可观的数字。”
慕容瑾挑眉,倒是十分认同刘管事的话。
可问题就在于,这省下来的银子,去了哪里呢?
而且肖老汉也说了,安国公府已经不让他继续在送鱼了。
但是支到厨上的银钱,可是丝毫没有减少。
慕容瑾毫不吝啬的赞许道:“刘管事安排的周到,又一心为国公府着想,我岂有怪罪之理。”
正说着,就见云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朝她点了点头。
她微微一笑,继续道:“明日宴上,需要鱼片也需要活鱼整吃,数量的话就一半一半吧,刘管事看着人数准备就是,只能多,不能少。”
刘管事自然是恭顺的应是。
等他退下以后,慕容瑾就让春江悄悄跟上了他。
安国公府的东侧门离木槿院不远不近,不过从木槿院到后厨的必经之路却是会路过东侧门。
此时,肖老汉正同他的大儿子,赶着牛车停在东侧门。
“这位小哥,我们是来给府上大小姐送鱼的,请问咱们这个该给放到哪啊?”肖老汉对守门的一个小厮道。
守门的小厮,闻言却是眉头一皱:“送鱼?送鱼怎的不去后厨那边?咱们这边是府上进出走的,可不管这个。”
肖老汉张口正准备解释,就听见一个不快的声音喝道:“我说你这老头儿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以后不需要你在送鱼了么?怎么看我们府上家大业大的,还想要巴着赖着不成?”
说话的正是刘管事。
要说他同慕容瑾说的那些,的确都是实话,以前他也的确是计划那么做的。
可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不是?
二房最近用银子的地方多,可出钱的道少,虽然二房也有不少庄子铺子,可那些都要留钱周转,真正能够拿出来的钱,压根没有多少。
正巧这月拨给后厨的银子下来了,周氏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上面。
刘管事是她安排进来的,平时也没少捞油水,虽然大部分都还是孝敬周氏了,但最起码还是喝到肉汤了的。
自然而然的,他们也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刘管事其实觉得贪下这笔银子有些冒险了,毕竟不是小数目,可周氏一心要如此,他也反抗不得。
而能够动手脚的,也就只有肖老汉的鱼了。
他家送到各个府里的鱼,比旁人家的贵上一倍有余,这要是全换成旁人家的,一个月能省下来的足有一百多两银子。
加上他同刘老板之间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差不多就能贪下二百两银子。
利益当前,又有周氏施加的压力,他也就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告诉了肖老汉,以后国公府都不要他的鱼了。
料想他一个卖鱼的,也不敢说什么,日后也定然不敢上门。
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是不识抬举,竟然又上门来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人赶走?等着让人瞧热闹不成?”刘管事冷眼对守门的两个小厮说道。
肖老汉一听这话急了,倒不是怕被赶走丢人,而是他已经收了那位夫人的定金,说了今个要把鱼送到,自然不能够失信于人。
他解释道:“我没有要赖着,我们真的是来送鱼的,是要送给府上大小姐的。”
“送鱼的?没想赖着?”刘管事冷哼了一声:“那我倒是问问你,你这鱼是不用给银子么?若是这样,那我就收下了。”
说着,他还要上前去搬装鱼的大木桶。
正想着怎么把木槿院设宴这次支出的银子也贪下呢,这肖老汉就送鱼上门,可不正是给了他机会?
越想,他越觉得这次说什么都要把肖老汉的这些鱼给抢过来,到时候既可以让大小姐满意,又能够贪下银子。
这肖老汉来的,可是送了一份两全其美的大礼给他啊。
想通了这一点,刘管事也就不让小厮赶人了,而是准备强取豪夺。
他道:“你们俩,还不快帮忙。”
等几个大木桶都搬进了府里,刘管事就又赶人了:“还不赶紧走?这鱼可是你死乞白赖要送给我们的,我们勉为其难的收下,却也不会容忍你在这赖着,快滚!”
肖老汉脸色一白,忙道:“这不能够啊,老汉这鱼得好几十两银子哩,那位夫人只给了订金……”
话未说完就被刘管事揪着衣服领子拽到了一旁。
“你做什么,放开我爹!”肖老汉的大儿子见状,赶紧拿了扁担上前。
可刘管事对此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在国公府的门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