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冯延庭等人的到来,老夫人自然是看重的。
她声音急切的吩咐着:“快,先去通知厨房,整上一桌酒席,随时备着。再去把前些时候底下掌柜送来的好茶取出来,等冯世子他们来了,记得用上。”
别看她嘴上说着什么瞧不上东安侯这个败落的侯府,实际上无时无刻不想着巴结呢。
原因无他,只因这冯延庭是二皇子的伴读。
二皇子的出身真要论起来其实并不高,其生母只是一个无颜的宫女,若不是撞了大运,也生不下皇子。
但二皇子在永昌帝的五个儿子中,却有一个明显的优势,年纪最长。
虽说本朝没有立嫡立长的规矩,可难保今上不会从这方面考虑不是?
尤其是永昌帝早早的就遥封其嫡长子为皇太子了。
你说为何有了太子,那些人还要巴结讨好二皇子?
这说来便又是另外一桩事。
早些年,永昌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宫中并不平静,先帝独宠的静贵妃是个善妒却又喜欢装贤良的。
她时常为先帝挑选年轻貌美的秀女,却又不许先帝与她们有太多接触。
是以,先帝的子嗣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
永昌帝能够降生,还是因为先太后,也就是当时的林选侍瞒得好,又做小伏低了许久,最后自请去了冷宫,才顺利的将孩子生下。
永昌帝长到七岁,先帝才知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可静贵妃善妒的性子,又怎会容许今上活着长大呢。
是以,永昌帝几番波折下,便流落到了民间。
许是已经打算当个平凡人过一生,也许是遇见了此生真爱,总之永昌帝与一平民女子成婚了,二人还育有一子。
不过当他被迎回宫拥立为帝的前一夜,妻儿却被人给掳了去。
永昌帝伤心欲绝,才一登基便不顾众臣反对罢朝半月,并下令全国范围内寻找皇后和太子。
也就是那个时候,永昌帝的那位不知名的嫡长子,被遥封成了皇太子。
可惜,永昌帝动用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寻找,也不曾找见皇后和太子。
后来,有人带回来两具尸首,似是死于大火中,烧的已经瞧不出原本模样的,但身边遗落的信物却和永昌帝给的相吻合。
那人说这是皇后和太子,永昌帝不信,将那人杖毙之后,依旧派人寻找着。
只是至今,皇后和太子的下落也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不少人都已经相信,当时找回来的两具尸首就是皇后和太子,只是永昌帝不愿意接受事实罢了。
就算皇后和太子没有死,谁又知道他们何时会被找到?万一永昌帝殡天了,太子还没有找到,难不成他们到那时,要拥立一团空气登基为帝么?
以后对着空气山呼万岁,然后一本正经的启奏朝事?
那个场面,想想就很诡异的好么?
这要是突然在得到了一声回应,他们怕是能被吓死。
是以,那些人才会有了别的心思,二皇子也因此渐渐水涨船高起来。
而这冯延庭,与二皇子相识于微末,二人关系一向很好,这身份自然也就跟着提了上来。
虽然眼下东安侯府已经败落,可谁又能说他日冯延庭不会迎来更高的荣耀,一人之下呢?
也因此,老夫人更加觉得解决慕容瑾这件事迫在眉睫,是以她脸色又冷沉了几分,看起来倒是又威严了几分。
她直接命令道:“把药喝了,然后回你的院子待嫁!”说着还给周妈妈递了一个眼神,大意是她不喝便给他灌下去。
至于那个孽子,趁着无人的时候悄悄处理了就是,一个孩子还能反抗的了不成?
她也是担心若是逼的太狠,慕容瑾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我一定要喝?”慕容瑾冷眼瞧着,老夫人这是有为达目的,不惜撕破脸皮的意思了?
老夫人沉着脸,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神色很明显,就是没商量的意思。
阮汀兰再次站出来打圆场,显然慕容璇记吃不记打的性子是随了她的。
她道:“大小姐心里有所担心也是难免的,毕竟是药三分毒不是?可老夫人到底是大小姐的祖母,又怎么会做伤害大小姐的事?”
“大小姐别看老夫人话说的严厉,可心底其实疼着您呢,有句话不是说了,爱之深,所以责之切么?”
慕容瑾不耐听她哔哔,直接打断了问:“阮姨娘到底想说什么?”
阮汀兰还压了一肚子的话想继续说,突然被打断,不由得有些讪讪:“妾身是想说,这药很温和,不会伤及根本,若是没有怀孕,那就丝毫不受影响,就算怀孕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大小姐尽管放心喝就是。”
“放心喝?”慕容瑾伸手拿起那碗已经有些凉的药汁:“你们准备的东西,我又怎么敢放心喝呢?”
老夫人立马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还会下毒害了你不成?”眼神十分的不善。
“不会么?”
慕容瑾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夫人,直将她看的浑身发毛,仿佛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
她忍不住想起了那件事,眼底难免的浮现出一抹不安来。
慕容瑾也没等她说话,直接道:“要我喝了这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个要求。”
听她这话,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只要她肯喝就好,若不然,她们还真就没有把握能把这药强灌下去。
不说慕容瑾她们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