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咬着只带铃铛的玩具球飞奔到她面前,把球放到她脚下,在她正对面昂首挺胸地坐好,抬起头来,狂摇尾巴。
“小包!”
唐翩翩欣喜地蹲下身,抱住狗头亲昵揉搓。
终于想起了她失散多年的狗儿子,她也很激动。
但她也没忘记正事。
聂翊把她叫来这里,不会有好事。
唐翩翩轻手轻脚地,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
最终确定,这里除了她和小包,没有第三人存在。
她稍稍安了心,又返回套房的客厅。
地上堆放了无数的玩偶和发声玩具,以及各种狗狗们喜欢的玩具球和飞盘。
唐翩翩坐在地上陪小包玩了会儿。
大概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一声,然后来人自己推开门。
还是那个女服务生。
她推进来一辆餐车,掀开银色的罩子,里面全是新鲜的生肉。
“唐小姐,这些是小包少爷的晚餐,日本神户的大理石纹雪花牛肉,和现宰的印尼西马尼乌鸡,水是法国火山口的ldon矿泉水,都是小包少爷最喜欢的。”
小包。
少爷。
唐翩翩眉毛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低头看小包。
它坐在地上,一和她对视上就咧开大嘴,吐舌摇尾,一派天真。
这么多年不见,都成少爷了。
不错不错,没妈的孩子也是块宝,唐翩翩很欣慰。
女服务生说完就准备出去。
唐翩翩连忙叫住她们:“对了,那个……那个……”
她终于说出来了这个名字:“聂翊呢?”
“……”
没人回答她,门又被关上了。
唐翩翩站在原地,谁能告诉她,让她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难道只是叫她过来陪小包吃喝玩乐?
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小包美美饱餐了一顿,也玩累了,枕着唐翩翩的腿小睡。
它浑身皮毛油光水量,身材也是雄壮威武,和当初可怜兮兮的小奶狗已是天壤之别。
看这伙食和待遇,聂翊对它还真是好。
在房间里呆了近两个小时,唐翩翩已经确定下来,聂翊的确是让她来陪小包玩的。
那么他本人呢?
这么久了,还是看不懂他。
心里那一点点的失落,像从树叶上轻轻滑动而落的水珠,来去无痕,所以她体察到更多的是解脱的庆幸感。
也是啊,都这么多年了,他这样的人,身边怎么会缺女人。
世上多得是比她漂亮、比她温柔的女人,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念念不忘她这棵伤过他的回头草?
*
趁小包睡着后,唐翩翩最后抚摸了下它的脑袋,悄悄离开了。
原来门一直都没有上锁,出来之后,也与她想象中的不同,竟一路畅通无阻。
她没有去苏思睿给她订的位于同一楼层的套房。
从监控里看到,她刚出了房间,就逃命般得往电梯小跑过去,边跑还边回头看,仿佛在躲避着什么洪水猛兽。
屏幕前方,聂翊俊美的脸上神色冷清,高浓度的红酒让他有些微醺。
直到走廊间那只翩翩飞走的小白蝴蝶不见踪影,他半合眼睫,低声命令身后的迟礼:“找人跟着她,送她回家。”
拍卖会上的男子点头应声,立即朝外走去。
聂翊又叫住他,似乎想说什么。
迟礼站定在门边。
两分钟后,男人闭上眼,才慢慢启齿:“到了要告诉我一声。”
……
唐翩翩逃回家中,惊魂未定。
如果现在再面对周继嵩那张油头粉面的脸,可能都会觉得和蔼可亲了。
已是深夜,别墅内却灯火通明。
在她前头,周继嵩私人助理的车先停在了院中。
白助理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司机从后备箱中取出几只手提袋,后座车门又打开,里面迈出一条瘦长的腿,和鲜红的高跟鞋。
一名陌生女人摇曳生姿地走进别墅。
另一边的车门又打开,同样出来一名高挑而丰满的年轻女人。
白秘书让她们先进去,看到唐翩翩,敬重地躬了躬背:“唐小姐。”
唐翩翩问:“她们是什么人?”
白秘书露出一副不好开口的尴尬表情。
唐翩翩往下看他手里提的东西。
只看一眼上面身材威武的欧美男士人像图,唐翩翩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所以这是,一个小保姆还不够,又叫了两个外援。
怕自己有心无力,顺便再开个外挂?
唐翩翩见怪不怪了,耸了耸肩,不发表任何言论,拎着自己的小包上楼睡觉。
她戴着耳机入睡,杜绝了外部的噪音骚扰,早上睡到自然醒,外面阳光大好,天高云阔,她立即产生出去写生的念头。
唐翩翩学生时期学过绘画,但唐如兰不怎么注重培养,所以学得也是断断续续,只当做个兴趣自娱自乐。
她准备好画板和各种工具,叫人给抬到别墅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
出门时,她见到了周继嵩。
周继嵩披着条骚包的印花睡袍,走路晃晃悠悠,亲自下来端他的大补汤。
他面色苍白,整个人都像虚透了似的,魂不附体的,擦肩而过都没注意到唐翩翩。
唐翩翩回头看他的背影,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他这次好像玩得太过火了。
其实周继嵩这个人,除了色心太大,也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
知道很不合适,但唐翩翩很想劝他收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