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我定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坐他怀中。
但此刻,我并未推拒,反倒是凑近了他的脸颊,深嗅着他身上气息。
奇怪,我方才明明见他举杯畅饮,怎么一丝儿酒气都闻不到?
我狐疑地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才发现酒杯里头根本不是酒,而是淡若清水的茶水。
“你骗我!”
我正欲起身,他却将我牢牢禁锢在怀中,不容我动弹。
“我骗你什么?”容忌低下头,看着我通红的手心,脸色更加阴沉。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他悄然治愈了我掌心一指宽的伤口,但依旧没有松手,“你心里有我无我其实并没那么重要,我心里有你,足矣。”
“说得倒是顶顶好听!我一不在你身边,就开始胡作非。你以为我没看到刚才环伺你身侧的女人们?”我一想到那些如同狗皮膏药,恨不得贴在容忌身上的姑娘,连语气都散发着浓浓酸味儿。
啪——
容忌夺过我随身携带的浩海折扇,猝不及防地在我手心落下,力道不重,却让我觉得十分羞耻。
他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我手心!
我脸颊红透,恼羞成怒,“你总骗我也就算了,生起气来,不是上手就是上口,我不要面子的?”
容忌却据理力争,“你总拒绝我也就算了,我一不留神你连自己身体都不顾,弄得遍体鳞伤,你想心疼死我?”
他岿然不动的冰山脸现出一道裂痕,唇边梨涡因他双唇的翕动若隐若现,煞是迷人。
“看什么?”容忌低头,见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颊,怒气消了大半。
我悄然移开视线,一想起自己被那疯马撞飞,容忌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心里难受得紧。
虽然,我神力滔天,即使被千军万马碾压而过,也未必会受伤,但他那淡漠的态度却十分伤人。
我将头埋入他胸口,默默擦拭脸上泪珠,只觉自己太没骨气,每每同他争吵,都率先败下阵来。
“怎么了?”容忌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身体僵硬地崩着,不敢大动。
“歌儿是因我对你不管不问,伤心了?”容忌捧着我的脸,轻拭着我脸上泪痕。
我继而又将头埋入他胸口之中,“让我躲会儿!要是被人看到我这般模样,忒丢人了。”
“是我不好,明知你受伤,却还莫名其妙地同你置气。”容忌话说一半,便直接上了口,凉凉的唇覆在我灼热的眼皮上,使得我快速镇定下来。
停顿片刻,他继而又开始自我检讨,“是我不好,明知你会担忧,还故意跑来雅香阁气你。不过那些女子我一个都不认识,也没看清脸,全是因为想看你吃醋,才放任她们一直坐我身侧。”
雅香阁内,文人墨客比比皆是,其间不乏有朝廷官员。
他们一见我,便全是劈头盖脸的指责,“王,你是我们北璃的信仰啊!你如此同东临王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不想活了?”我从容忌怀中退出,敛着眼底的情绪,冷冷地扫视着他们。
“微臣罪该万死,但忠言逆耳,臣不得不说!”
我身前,瞬间跪伏着数名官员,其中一正义凛然的官员直言不讳,皱巴巴的手指着容忌,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东临王今日动手暴打南羌王皇甫逸,还将人悬挂在城门之上,着实不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北璃欲同南羌交恶,后果不堪设想。王,你睁开眼看看身边男子,空有一副好皮囊,但皮囊之下暗藏祸心,亲近不得啊!”
“怎么回事?”
我疑惑地问着身侧的容忌,即便清霜说过,有莽汉冲撞了容忌,结果被他暴打了一顿悬于城门,但我依旧不大相信容忌会做出这等事。
他洁癖缠身,即便有人冲撞了他,也不至于亲自动手打人啊!
容忌淡淡答道,“皇甫逸便是闹市街头将你撞倒在地之人,留他一命,已经十分客气。”
原是如此!我心下的阴霾被一扫而空,他终究还是在乎我的。
跪伏在地的官员再度出声,措辞激烈,“王若是不愿同东临王断绝往来,老臣今日就撞柱以表衷心!”
“这里是雅香阁,你若死在这儿,人家怎么做生意?”我淡淡说道,转身出了雅香阁。
这些个老古董,虽然言语刻薄,但还算衷心,我即便不喜,也不忍责罚。
倒是容忌,被一群人如此苛责,却一一受了,想必十分委屈。
“北璃后位我已应允了李稚漪,绝无收回之理。若有一天,我问鼎虚无界,后位必为你而留。”我如是说着,心中想法亦是如此。
“嗯。”
我仔仔细细地反思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天下人,却独独对不起容忌。
他的付出,远在我之上。而我,却连最起码的名分都给不起他。
思及此,我认认真真地说他洁癖缠身,即便有人冲撞了他,也不至于亲自动手打人啊!
容忌淡淡答道,“皇甫逸便是闹市街头将你撞倒在地之人,留他一命,已经十分客气。”
原是如此!我心下的阴霾被一扫而空,他终究还是在乎我的。
跪伏在地的官员再度出声,措辞激烈,“王若是不愿同东临王断绝往来,老臣今日就撞柱以表衷心!”
“这里是雅香阁,你若死在这儿,人家怎么做生意?”我淡淡说道,转身出了雅香阁。
这些个老古董,虽然言语刻薄,但还算衷心,我即便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