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军事历史>汉世祖>第21章 世宗篇 21 康王绝唱
拥有的玉石之利,显然也是其灭亡的原因之一,如今,轮到康国掌握“玉石大盘”了,并且明确表示,愿意将之分享出来,可想而知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了

刘晔一路东来的种种言辞作为,在西北大地掀起的阵阵波澜,自然通过武德司的情报系统,完完整整上呈于皇帝刘文济御案上头。

得悉其事后,刘文济除了赞其处变不惊、从容有度之外,对其苦心孤诣,甚至不惜拉下脸面自卖自夸,以吸引招揽远人,发展康居国的做法,也颇感唏嘘。

其所言所行,似乎已经能够说明其为何冒着逾制乱法、遭遇帝国反噬的风险,去吞并同属藩国的于阗了。他是明明白白地告诉皇帝与朝廷,康国要发展,要立足西域,要维持和巩固汉人的统治。

作为帝王,刘文济甚至一定程度上能够理解刘晔,然而,他是大汉帝国的皇帝,汉族国度最高的统治者,他必须得站在中央朝廷的立场,站在汉帝国宗藩体系的格局上来考虑问题。

不过,对刘晔于沿途宣讲招揽人口、人才行为,刘文济却没有设阻,这也导致,刘晔入京一行,就为康居国吸引了超过三万的汉族移民,当然这个数据是没有经过官方准确统计的,但效果是很明显的。并且,“康国民”的转化率也不高,因为其中有半数的人都是为了去从事玉石相关生意。

同时,刘文济也按下了朝廷内部,因为刘晔姗姗来迟,而准备的欢(弹)迎(劾)仪(攻)式(讦),就事论事即可,更多的,细想着来,实在没有必要,徒惹人非议罢了。

时隔十数载,刘晔再次踏足大汉帝国京畿,上一次,还是太宗皇帝驾崩之际。需要指出一点,在康宗皇帝驾崩之时,亲自到帝京奔丧吊唁的封国王就已经不多了,安东王刘文渊这种过分积极的人不多。

拿安西三国来讲,当时只有北廷王刘文共亲赴洛阳,但更为主要的目的是看望其父赵王刘昉。至于刘旻、刘晔两兄弟,只是遣有身份、够资格的重臣为使,赶赴西京,代为致哀。

十多年的时间,有多少物是人非,又引发了刘晔多少的唏嘘感慨,就不赘言了。不过,当康王那一副一脸迟暮、形如枯槁的模样落在帝国中枢君臣眼中时,都难免生出恻隐之心,当然,这份恻隐根本上是源于刘晔的身份。

玩政治的往往心脏,但不意味着同情牌、感情牌不能打,这得看时间,分对象。康王刘晔,毕竟是世祖皇帝的儿子,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年纪既长,面对朝召令,不辞辛苦,万里迢迢,实在是不容易。

晚年这趟辛苦且漫长的旅途,又赶在一个不那么适宜时节出发,跨越冬、春、夏三季,其中仅季节的变化,就足够人受的了。就是正常的青壮年,都未必能扛下如此一段旅途,就更被替老迈且本就有疾的康王了,也就是拉长了赶路的时间,否则刘晔早就客死途中了。

因此,可想而知,刘晔最终是以怎样一副形象出现在帝国君臣面前,即便保持着基本的体面,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暮气,总是让人戚戚然。

在广政殿中,政事堂里,当着皇帝、众宰、礼部、理藩院等诸多相关部司重臣的面,当刘晔解开衣袍,裸出上身,露出那密密麻麻、大小小的创伤印记与疤痕时,帝国君臣明显被震撼到了。

无法想象的不是创伤什么的,而是这些伤痕会如此密集地出现在刘晔身上,都知道安西三国常年战争,三王更是屡次亲自统军作战,但是作为国王与统帅,总不至于像一般的军汉那般,披坚执锐,厮杀于战场吧

但刘晔身上的伤,已经足够解释一切,战场之上,刀箭无眼,中亚战场上的大小战斗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多少次面临危机,多少次刘晔亲自率队冲杀方扭转战局,这些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他们这些人,是受到世祖皇帝遣派,是受世祖皇帝钦封,多少生死危局,多少流血牺牲,朝廷若是罔顾这些,不加辨别、不通情理地拿那些冷冰冰的宗藩条文来问他刘晔的罪,那么,莫说刘晔,整个康国,整个安西人心都会不服!

比起这些铁与血印记,尉迟珏的求告则显得更加无助与悲情了,康王当面,这年轻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就仿佛他才是犯错的那个人一般。

而在于阗故土的事情上,尉迟珏注定只有一个悲情的结果,且不提皇帝与大臣们是什么想法,康王刘晔都还有大招,他提出了一事,世祖在位时,曾与他言:于阗虽曰臣属,其心不纯,他日,你自取之

世祖皇帝究竟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谁也不知道,都无法从起居注中去寻找,因为不是世祖所有话都有记录,但这样的话从刘晔口中传出来,却有其可行性,至少不能完全否决有其事。

当世祖皇帝这座巍巍大山被刘晔搬出来的时候,一定程度上,广政殿的质询都成了笑话,先。对这样的结果,即便涵养如皇帝刘文济,在离开之时,脸色都不禁有些难看。

康王刘晔,也再度让人感受到他这个人的“叛逆”,循规蹈矩不是他的风格,出其不意则往往把人陷入尴尬的境地。

而实事求是地说,他这样的做法,是很危险,也很犯忌讳的。与世祖皇帝有亲密关系的人可多了去了,在世的也有不少,若每个人都壮着胆子,高举“世祖口谕”来行事、谋利,那天下还不乱了,又置当今天子于何地?

因此,比起康国灭于阗之事本身,刘晔在广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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