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碰上他的时候,他都快饿死了,是父王带他回府,给他吃喝,救了他一命啊。他怎么会是大伯父和叔的人?我不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可事实如此。”赵铎摊开手自嘲一笑,“他会以那副模样出现在那里,是早就安排好的,知道父王那会出府,会路过那里,所以早早等在了那里..他是真的能掐会算,不然怎么会那么笃定父王一定会带他回来呢,还这么信任他....”
“那——”
赵铄想问关于藏在朝阳县杏子巷地底下的兵器的事情是不是也被大伯父和叔知道了,又害怕有些事其实没发生,她一开口问就真的发生了,便张了张嘴把话给咽了回去。
可赵铎已经自己开口了。
“大伯父和叔那边知道些什么,我和父王目前也不清楚。不过看大伯父和叔近来在府里见到父王时的模样,我觉得事情很糟糕。”
或许,真正的战役会在明打响。
赵铎抬起手揉了揉赵铄的头发,一扫先前的担忧温和一笑道:“别担心,有我和父王在呢。”
……
君墨很意外赵铄会来这里找他。
或者他很意外赵铄来找他会起这件事。
虽然赵铄嘴上很亲昵的喊着他哥哥,平常碰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给他带回来一份,但那种亲密无间,更像是幼时用来驱散寂寞的玩伴。
关于淮南王府中的那些机密之事,赵铄从未对他过,如今却...
“哥哥,你我该怎么做呀。”赵铄没了郡主的仪态,坐在冰冰凉的石阶上拄着下巴满面愁容,“是不是把云方杀了就好了?”
君墨掀袍在她的身边坐下:“已经确定云方是大伯父那边的人了吗?会不会是顾渊使出来的阴谋诡计,想离间我们和大伯父还有叔之间的关系?”
对哦,也不排除还有这个可能嘛,不是云方被顾渊抓住了吗?
“哥哥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她抚掌一笑起身,“我这就去告诉王兄。”
“等等。”
君墨在身后喊住她。
赵铄回头以眼神询问。
“不要是我的,就是你自己想到的。”他道,略有些失落的垂眸,“你知道的,父王和王兄因为我之前时常出入繁花楼的事情对我很是不满,虽然他们嘴上没什么,但心底..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赵铄点点头,嘴角的笑意微收,“哥哥受委屈了。”
委屈吗,他并不觉得委屈。
君墨低头一笑。
赵铄已经提着裙摆穿庭过院跑到了仍旧如同在明媚春里的百花争妍的花径上,花影树影丛丛堆叠,将赵铄的身形遮挡笼罩。
很快,君墨就彻底看不见她了。
秦管事从大门敞开的屋子里走出来,“公子,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吗?”
她记得公子同她过,他的朋友担心他在府中吃苦,已经从千里之外赶到了寿春,但他却没办法把朋友邀请到府中来做客,因为王爷和世子会不高兴。
而且眼下大老爷和三老爷都回到家里来了,人多口杂手忙脚乱的,他不忍心再给家里添乱,所以公子告诉他的朋友,会把他每日在府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外面的那位朋友,不让他担心。
虽然她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奇怪,但公子是这样的,她姑且就这样信便是。
是以有时她也会帮忙传信。
不过从来没见过公子的那个朋友就是了。
“不用了秦姑姑。”君墨道,“这段日子府里很忙,您也辛苦了,等到明日过后,您就安下心来好好歇一歇吧。”
适才因为君墨拒绝了她的好意而感到些微失落的秦管事闻言不由得露齿一笑。
是啊,等过了明日,她就可以安心歇歇了。
公子从此以后会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世人眼前,别人都会知道他是淮南王的儿子,是淮南王府的世子。
不会再有人他是来路不明的野种了。
真好。
可心底还是惦记着刚才的事,不是一日不传消息出去,那位朋友就会担心吗?
到时候做出些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那消息..”
“偶尔一次也没事的。”君墨笑嘻嘻的绕到秦管事的背后,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将她往前轻轻一推,“秦姑姑快回去吧,要是在我这里待久了,会让人生疑的。”
得也是,虽然府上的人都知道她和公子的关系,但到底还是要避讳一下。
“那婢子就先回去了。”
秦管事冲君墨略一屈膝施礼。
君墨连忙跳开避过不用。
公子还是这样,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樱
现在这样或许还能拉拢府里的下人,让他们觉得公子好相处,可明日过后,公子若还是如此,只怕是弊大于利。
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提醒提醒公子才是。
如同目送赵铄离去那般,君墨也含笑站在原地目送秦管事离去。
在秦管事走到中途不放心回头看时,他还笑着挥了挥手。
色渐渐暗了下来。
白日里安静休整了整个白日的烟花柳巷开始变得热闹吵嚷,几欲迷了人眼的璀璨灯火装点其上,却又偏生在落到行走其间的人身上时变得暧昧昏暗。
宋景啧啧几声:“果然这等fēng_liú之地还是淮南这边做得好啊。看看其他地方,做的都是些什么,画虎不成反类犬。”
跟在他身边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显得缩手缩脚惶惶不安的胡骞抿了抿唇,犹豫半晌后终于开口质疑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