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王提袍重新踏上石阶站在廊下,与赵铎面对面,“也不怪你,是我刚才说错话了。二弟身份尊贵,不可有半点闪失,要怎么做还是听大夫的吧。”
赵铎嗯声点点头。
九江王在廊下站立片刻,见赵铎始终没有要同他说起遇刺一事的意思,便自己主动开口问道:“刺客抓到了吗?”
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明里暗里又有那么多的护卫在场,却仍旧让那个刺客全身而退了,这真是让人面上无光啊。
尤其还是在朝中使臣到来的时候。
“暂时还没有消息。”赵铎道,“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那个刺客,伤了我父王还想从这里全身而退,简直是痴人说梦!”
“嗯,大伯父信你,你说能抓到就一定能抓到。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想当年我还在家中的时候,你才这么点高,”他伸手比了比,“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这话题就跑远了,赵铎没什么兴趣说当年,只稍稍弯了弯嘴角。
好在九江王也没有揪着往事不放,进屋去看了看仍旧昏迷不醒的赵安一眼,又同大夫交谈了几句,叮嘱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救回来后便抬脚走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铄心绪仍旧愤愤难平。
“小哥哥,你说王兄他是不是有毛病,那个大伯父,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平常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好说话相处,可实际上呢?就属他心思毒辣!”
“你说今天那个刺客为什么不杀他,偏要去杀小叔呢?”
最重要的是,该杀的不杀,想杀的没杀成,反而把不该杀不想杀的人伤到了
赵铄攥拳磨牙嚯嚯。
“父王他还好吧?”君墨问。
赵铄这才恍然想起他今日本来是要在四方宾客面前认祖归宗的,现在却因为闹出了这件事,到现在都还没见上父王,认祖归宗什么的就更别说了。
他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
她居然还因为王兄凶了她几句就满腹委屈,在他这里叭叭说了好久好久
赵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小哥哥,我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君墨知道她在为什么道歉,不过那件事没什么好道歉的,就算是道歉,也轮不到她来道歉。
他微微一笑伸手,温柔抚摸几下赵铄的头发:“这些都是小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个刺客,他是什么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目的又是谁。哦,最后一个可以暂时不做考虑了,你刚才已经说过,那个刺客的目标是衡山王。”
说到这里,他的动作一顿,修长的眉凝起。
这件事不对呀。
“这件事不对!”
被安置在寿春最好客栈里住下的傅卓忽然站起身来说道。
他负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视线时不时顺着窗户向外面看去,白日里出了那样的大事,现在全城戒严,所有人天黑之后一律不准在外走动,胆敢犯者,皆当成刺客同党。
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被扣上这样一条足以人头落地的罪名,是以天黑之后,所有人都缩在家里闭门不出。
街道上冷冷清清恍如空城。
“大人,有什么不对?”跟随傅卓从长安一路来到这里的随从问,“白日里那些事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九江王说刺客的目的是衡山王,却因为淮南王忽然起身拿东西挡住了,所以箭才扎到了淮南王身上。”
他也趁乱偷偷看过淮南王的伤处,若是事情真如九江王所说的那般,那的确是对得上的。
淮南王伤在背心,要是没有他在前面挡着,那支箭刺穿的就该是衡山王的心脏。
一箭毙命。
连等人找来大夫救治的事情都能免了。
由此可见,那个刺客的目的的确是衡山王无疑。
傅卓扒了扒头发,继续在屋子里踱步,要让他说是哪里不对,他一时半刻还真是说不上来,只能说是一种直觉。
这种直觉自他接到陛下的旨意,离开长安向着淮南出发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
“这几日若是有谁来见我,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他想了想,还是如此叮嘱随从。
这淮南处处透着诡异,先帝还斩杀过前淮南王,淮南与朝廷之间,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要说淮南王三兄弟半点不介怀,打死他都不信。
舅舅刚刚才给他谋了这么一个差事,让他入朝为官,他可不能什么都还没做,就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随从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应是。
原本他以为大人此次来淮南,是要趁机拉拢九江王的,毕竟九江王虽然在淮南王面前低了一头,但实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有他助力,将来相爷的谋划也能更稳妥些。
可现在
真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还有那个刺客,也真是会挑时候。
不能在夜里随意走动,随意走动被发现就会被抓起来当成刺客的同党,卫里单手拿着一只茶碗在灯下细看,一面听着外面那些由巡城守卫不断重复的话语论调,不由得轻笑出声。
屋子里其他几个男人听得他笑,登时抬起头朝他看来。
“你们看我做什么?”他把眼一瞪,旋即又想到什么嘻嘻笑,“放心,今晚我不去繁花楼。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嘛,等风声过了我再去。”
“里哥!”有人低喊,“你别忘了老大让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卫里掏掏耳朵,敷衍应声:“知道知道,不就是盯着淮南王和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