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过去没有在卿卿的院子里看到人,却并不表示人不在那里。
这一点他心里清楚。
只是在听到雷霆明确说起这个消息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卿卿,居然会帮着一个连话都没说过,面也是今天第一次见的人骗他!
“在陪着郡主玩秋千。”雷霆道,声音木然没有感情,“郡主很高兴。”
的确是很高兴。
他坐在这里都能听到卿卿的笑声。
原本还以为是卿卿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鲜事物,所以开怀不已,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君墨..他们母子果然都是一个样子,做娘的不守本分,凭借一副好皮囊就勾得主子着迷不已。
做儿子的,也差不了多少,只一个照面,就让卿卿待他至此!
搁放在膝头的手骤然捏紧成拳。
“以后给我把人盯紧,不要再让他和卿卿私下见面接触。”
既然是棋子,就要乖乖听从棋手的摆布,不要妄图摆脱棋手的控制,否则除了身陨形灭之外,旁的什么也得不到!
……
室内灯火明亮。
顾渊等得无趣,拿起手边的话本子慢慢看了起来。
对坐的卫里登时哇哇大叫:“老大,做人可不能像你这样,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对手,就算我的棋力不如你,你也不能这样无视我吧?”
实在是太侮辱人了,卫里双眼紧盯棋盘手指紧捏棋子摇晃。
“还没想好要怎么下吗?”顾渊问,语气很是无奈,“这可是刚开的一局棋,上面黑白子的数目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至于这样举棋不定?”
卫里不满自己的思绪被说话声打断,叉着腰理直气壮道:“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我当然要好好考虑了!”
“你已经考虑了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
有这么久吗?
卫里愣了一下,抬起头去看窗外,窗外夜色深浓,树木花丛全都变成了黑影,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竭力呈现出自己原本的模样。
就像是他明明思考了半个时辰还是不知道要把手里的棋子放到什么位置,却还死要面子的垂死挣扎一样。
卫里忽地失了兴致,撇撇嘴将手里的棋子啪嗒一声丢下,棋子坠落棋盘蹦跳,带动其它棋子一起欢跳,哒哒声不绝于耳。
“不下了不下了,这什么东西,费力不讨好的。”他说着站起身,“我去外面守夜。”
他们就住在县衙里,里里外外自有县衙的人守着,寻常人不会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擅闯进来,能擅闯进来的,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发现拦住的,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心里憋闷,想要出去透气。
顾渊无声笑了一下,“把这里收拾了再出去。”
卫里哼哼唧唧收拾一刻,旋即抬脚出去。
屋外的风透过打开的门吹进来,让人不自觉打个寒颤,可真是冷啊,明明都已经春天了,连小风都说他换上了春衫,陪着姨母出门走动去了,没想到这里还是这么冷。
“老大。”刚出去的人又折了回来,手里捏着一封信,“霍公子写来的。”
霍如风几乎每隔几日就会让人给顾渊送来一封信,信上说的多是他跟着霍夫人出门走动见客人时遇见的人事,又或者是他接触打理的霍家内部事务的烦恼困惑,只是最近的信中,说那些的少了很多,开始频繁的提起一个人。
姜思。
这一次也是如此。
甚至说比以往还要夸张。
以往的信只是寥寥几笔带过,这次的信却几乎是通篇都在说她,一个女孩子,还是不久前才被接回姜家,不受姜夫人和姜二小姐喜爱的女孩子,有什么可说的?
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事,让小风动了别的心思?
顾渊低头认真看信。
直到一字不落的看到结尾,也没有发现霍如风对姜思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才松了口气从头看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第一次见到被妹妹和继母打晕,穿上嫁衣强行塞到轿子里的姜思时,就对她没来由的厌烦。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可偏偏对姜思如此了。
哪怕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受害者,甚至后来还因为替嫁当众被拆穿一事饱受伤害,他都对她喜欢不起来。
如今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和自己不喜的人走得太近,从而生出什么心思。
“阿渊,展信佳。”
“..我在江州又看到姜思了,她似乎过得很不好..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姜老爷明明那么疼爱她,为什么会给她找那样一门亲事...”
原来已经嫁人了啊,那他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了,顾渊再次松口气又皱眉,为何他刚才没看到这些?
“..城中又传出了新的流言,或许说不是流言,而是真切发生过的事实。”
“那个姜思,居然是青州朝阳春风楼里出来的姑娘..那是个什么地方,想来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明白吧。”
“哦,你看我又忘了,你现在就在那里呢,可以找人去打听打听..天知道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惊讶。”
“..不过她的丈夫也做得太过分了,以前待在那样的地方做过那样的事,又不是她能掌控的...已经过去的事,为什么要死死抓住不放,还闹得人尽皆知呢?”
“我一直觉得打人不好,尤其是女孩子,我知道你又要反驳我说那不是女孩子,可是没办法呀,我觉得不管多大年纪,不管嫁没嫁人,有没有孩子,她们都是女孩子,值得人好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