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子暗处的君墨往外瞥了一眼,问道:“你就不去管管?”
怎么说也是冒充的姜思,就算对自己的伪装很是自信,也要做做样子吧?
“不必,她不敢靠近的。”池鱼揭下面上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本来的面容对着铜镜看了看,“嗯,这次比上次好多了,果然时间充裕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和匆忙间赶出来的不一样。”
她戴了这么久,脸上都没发红发痒。
很好。
君墨翻了个白眼,开始说正事:“宋景去霍家了,霍如风的病情又加重了。”
这么突然?
池鱼挑了挑眉。
她对霍如风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听得君墨提起,就想起了适才在花厅的时候姜放对她说的那番话。
也不知道蔓蔓心里对霍如风有没有什么想法。
她那样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拒绝,会不会坏了蔓蔓的好事?
池鱼把自己心中的困惑说给了君墨听。
君墨摇摇头:“蔓蔓也不是那种性子的人。哦对了,她现在人已经好很多了,还说想要回姜家来,你看是不是找个恰当的时机,让人回来?”
当然是要让真正的姜思回来的。
不过不是眼下这个时候。
“让她再耐心等等吧。”池鱼道,“我才刚把柳绿杀了,虽然姜放已经对这件事做出了裁决,但我想张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你想留在姜家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让蔓蔓回来?”
君墨问。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隽娘临死前曾把蔓蔓托付给了十六照顾,十六这个人,一旦应下,就必然是要不打一丝折扣的完成的。
何况如今蔓蔓回来可能面临的艰难处境,还是她带来的。
池鱼嗯了一声。
“那好,我回去说。”君墨瞥了一眼仍旧坐在铜镜前的池鱼,忽然笑道,“别说,你穿女子的衣裙还挺好看的,现在我终于能够心服口服的承认你生得比我好看了。”
池鱼:“……”她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在姜家多加小心。”
看那些话本子上描述的内宅争斗,好像很恐怖的样子。
十六虽然身手很好,人也机敏,但到底不习惯这样不见硝烟的斗争,指不定哪天一时大意就着了道儿了,还是谨慎为好。
……
一连几日过去,池鱼都没有等到张氏的秋后算账,反倒是等到了姜放带着不情不愿的姜菀去霍家道歉。
不过姜菀毕竟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被逼无奈,所以在见到霍夫人的时候,她也没有说除了对不起之外的话。
霍夫人本就心里火大,再加上霍如风眼下情况不明,她的脾气就更是比以往还要差。
见姜菀如此,直接冷嘲道:“既然姜二小姐如此不情愿,那姜老爷又何必勉强呢?我早前便说过,我们两家的婚事是可以作废的,只要姜二小姐能够当众说明当初是如何让我霍家同意这门亲事的。”
“不过现在也不用了。”她又道,没给姜放说话的机会,“左右大婚当日,当着全江州的面,我们霍家的脸也丢尽了。我现在就一个要求,希望霍姜两家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霍夫人莫要动怒。”姜放安抚,“这件事的确是小女有错在先,老夫日后定当对小女严加管教。我们霍姜两家都是江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结亲不成,也没必要结仇啊。”
看思思和莞莞的态度,他现在也不敢再对霍姜两家的亲事抱有什么希望了,只期盼两家能够和平共处。
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霍夫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她方才那样说,也是被姜菀的态度给气着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还真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小姑娘。
对自己有好处的时候,就费尽心思耍尽手段想要得到,可一旦发现事情对自己不利了,便毫不犹豫的想要踹掉,从此和自己再无任何瓜葛....
廊外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
霍夫人眉头轻蹙,微微支起上半身向外张望。
一个青衣小厮跑了进来:“老夫人,少爷他..”
“如风怎么了?”
霍夫人猛地站起来。
不等小厮再开口说详细情况,就撇下厅内的姜放姜菀二人,脚下生风的离开了花厅,去了霍如风的屋子。
霍如风屋子里飘散着的苦涩药汁味道比以往还要厚重。
甫一进去,就逼得人连呼吸都困难。
霍夫人面色焦急脚步不停的往内室走。
跟在她后头的小厮却是忍不住抬高胳膊以袖子遮住口鼻,等到自己稍稍适应了这里的气味后,才慢慢垂下了手。
霍如风平躺在铺着厚厚床褥的床榻上,面色青白中又泛着黑,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宋神医,如风这是”
霍夫人几欲落泪。
宋景伸手去拔扎在霍如风各个地方的银针:“是药三分毒,就算是调理身体的药,本身也是有毒性的。霍少爷本就身体孱弱,长年累月的服用药物,体内积攒了不少毒素,我如今不过是用银针把他体内的毒素慢慢逼出来罢了。”
她一个寻常妇人,哪里懂得什么药理?
请来给如风治病的大夫是如何开的方子,她就怎么照着去让人抓药回来煎给如风喝下。
她心心念念着这样一副一副的药吃下去,终有一天如风会和常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