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走近一步,伸手一把勾住了陆卿之的脖子,像是两个关系密切的好兄弟,“这儿就我一个人了,不用再装酷了吧?”
陆卿之一手别开她的脑袋,一手将她的手臂抽开,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从她这“怀抱”里挣开,转身回了商厦里。
待到黎雪萦反应过来,这长着一双大长腿的家伙已经走远,她连忙追上去:“哎!喂,你等等我啊……陆卿之!”
顾音离把孩子和车还去慕淮叶家里,而后坐上了江初白的车,与他一起回去苏家。
一路上,江初白戴着蓝牙耳机,一遍一遍地拨着一个电话,可对方好像一直没接,他就连续地拨着。
“你在给谁打电话?”顾音离耐不住好奇的问。
“墨雪啊!她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可我急着赶来你这边,就没听她说到底怎么回事。”江初白听到对面又是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心中不知怎么回事越来越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他的眉心早已出现一个小小的“川”字,连握着方向盘的手掌都开始冒汗,心想等把顾音离送回家,自己就马上赶回丽景香园去看看。
顾音离听了他这话后,不由得变了脸色:“她是你女朋友,你怎么可以不把她的事放在第一位?”
将心比心,要是苏倾眠敢不接自己的电话而去管另一个女人,她非要甩他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分手走人。
江初白摘下了蓝牙耳机,平视前方的目光变得百感错综,他装作依然冷静的模样说:“姐姐,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我与她只是在演双簧,为的就是……”
他的话说到这里,顾音离已经全然明白,轻声而镇定地将其打断:“小白,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能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你对我的称呼一样,我只是你的姐姐,别让你我都难堪,懂吗?”
江初白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艰难地哽出一个字:“懂……”
车窗外一片明朗碧丽,道路两旁整齐排列着一个个花盆,各色鲜艳的花卉兀自开放,顾音离特意摇下了半片车窗,欣赏着窗外的风景,让和着阳光味道的微风抚过面颊,格外的舒服。
突然,她的目光意外地瞥到了前方后视镜,只一眼,便让顾音离的一双瞳孔骤然缩紧——
她分明发现了一点异样的白光,是人脚上穿的皮鞋反光后折射出的。
座椅下藏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顾音离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头皮顿时发麻,好在开车的是江初白,他是个男生又身手不俗,顾音离才稍微能够松些气息。
她必须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他,而且是在不会打草惊蛇的情况下。
而在她思考这些时,江初白的车已经驶下公路,开在进入别墅区的林荫道,正当她确定了这个念头,江初白已经在一处拐角的红灯前停了下来。
车辆一停,顾音离的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因为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在等待车辆停下,方便动手。再加上这座别墅区里大多是苏倾眠名下房产,白天根本没有什么人出入,也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意识到自己是再也没有时间去想什么办法了,她于是大叫出声:“小白——车座底下有人!”
闻言的江初白几乎是不用一秒便转过了身来,与此同时,一块四方形的手帕已经覆上了他的口鼻。江初白反应迅疾,连忙抑制住呼吸,一手握住这个男人拿着手帕的手狠狠地一拧,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支注射器,眼疾手快地刺进了他的颈部静脉,大拇指按着活塞柄,将其推到底部。
跟他这个化学天才用药?真是班门弄斧!
正在江初白以为解决了麻烦之时,已经花容失色的顾音离,再次惊恐地大叫:“小白小心!”
她看见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包围了整辆车,其中一个走到驾驶位置外的人,抬起了一根棍子重重地挥下来,一棍砸碎了车窗,闪着碎光的玻璃碎渣纷扬密集,几乎要淹没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江初白。
他抬起手臂挡了一下,却还是有几粒碎渣划过自己的脸颊,几道细微而清晰的痛让江初白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是被割伤了。
一阵对自己这“花容月貌”被毁的心痛,让江初白震怒不已,滔天的怒火之下,这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一把推开了车门,把手里这个被自己的药物折磨得痛苦蜷缩着的男人丢出去后,一拳朝着那个砸车窗的男人而去。
车外的人像是单细胞生物自行繁殖一样,越来越多,他们身上的黑衣像是一个一个聚集的黑点,渐渐织成一张巨大的黑幕,遮住了阳光,也包围了这个少年……
江初白纵使身手不凡也寡不敌众,顾音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手中的棍子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朝着江初白身上每一处去,他的背部、肩膀、四肢都不知第几次被打中,那一下一下如同击在自己心口,让她感觉又痛又慌……
她再也坐不住,下车去想要帮他一把,虽然自己不怎么擅长打架,但是她做不到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
然而,就在她双脚踏地的一瞬,顾音离见到有一根棍子,正中江初白的后脑……
刚才还一如战神似的少年,此时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他却支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只是单膝跪在地上,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眼前的黑暗不再扩张。
他在心里不住地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睡,若自己睡着了,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