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开门而入,一间一间房找过来,最终找到了瘫在床边的墨雪。
见到屋内的情状,顾音离旋即明白是发生了什么,跑到了墨雪身边,发现她早已经不省人事,脸色和唇色都惨白如纸,若不是探到她还有一丝鼻息,顾音离就差点以为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顾音离尽量保持冷静,马上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在打完电话的那一刻,有一抹刺眼的殷红映入了她的眼底。
心口一颤,顾音离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伸手朝被子而去,在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她险些被吓得跌在地上——
女孩身下的血已经蜿蜒如河,将这洁白的被单染红大片,好似有一朵妖冶的红莲,在圣洁的雪地里粲然绽放。
在随着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顾音离给沈亦柔打去了电话。手机里没保存过她的号码,自己却还记得这个所谓妈妈的手机号码。
想忘却忘不掉,就像她们之间的血脉,她想断,却是无稽之谈。
沈亦柔的手机里从未删除过自己孩子的号码,或许是她还抱着一丝不知何来的希望,觉得有朝一日,孩子们会给自己打来电话。
来电显示让她狂喜万分,等了十几年的来电终于如愿来到,沈亦柔连忙接起:“喂,音离?……”
“你在医院吧?”顾音离跟着救护车去往医院,声音冷得如这窗外的冽冽寒风。
“是啊。”而沈亦柔并不在意她的语气,只是女儿这话惹得她心生忧虑,“你怎么了吗音离?哪里不舒服?”
顾音离勾勾唇角,回答她:“不是我,是一个被你儿子差点弄死的可怜女孩。”
“景白?”一听这话,沈亦柔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诧问道,“你找到他了?他在哪里呀?”
自从七年前这孩子离家出走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自己这个儿子。
七年前,音莫去世的最初一段日子,她与顾承颜在极度悲痛之下,偏激地认为他们会生下第三个孩子只是为了夺得公司,除此之外别无他意,那个孩子就不该来到世上,自己的宝贝女儿死得太过冤枉,太过不值。
后来,他们又得知这孩子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一时间难以接受,又想到女儿的死他难辞其咎,最终失去理智地把所有的气恨和悲痛都发泄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可是,后来景白也离去了,她发现自己竟然又经历了一遍音莫去世后的感觉!痛苦、思念、愧悔、难以置信是自己做下的事……
就算没有血液又有什么关系,十年的养育,十年的感情,哪里是一份dna鉴定报告就能割断的。
她找了自己的这双儿女整整七年,现如今听到他的消息,沈亦柔顿时便沉不住气了。
“你就在急救室门外等着吧,这个可怜的女孩现在正在被送来的路上。”说罢,顾音离挂了电话,摘下耳上的蓝牙耳机。
她要沈亦柔亲自给墨雪治疗,看看这个可怜的女孩被伤成了什么样子,看看她那个混蛋儿子干了什么好事。
医院,病房。
抢救过来的墨雪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几乎与这床被褥融为一体,只是多了灰败,她那样纤瘦,身上盖着的被子好像只是平铺着,没有任何起伏。
顾音离坐在身边,听着沈亦柔对自己解释道:“她的腹部应该是遭受过很严重的撞击,因为昨晚进行了过于剧烈的人事而导致器官再次出血,再加上第一次后的出血,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听后,顾音离双目一眯,有些难以置信地回问她:“撞击?”
沈亦柔肯定答道:“是的。”
这个信息点让顾音离陷入了沉思——墨雪是遭受了暴力吗?顾景白已经混蛋到打女人了?
“音离,你的腿好了?”沈亦柔眼睛亮亮的看着她,透着惊喜和欣慰。她刚才就想问了,只是人命关天,要着急抢救这个女孩子。
“多亏了你儿子。”顾音离冷嘲热讽地说。
若她知道当初江初白的真正目的,她一定直接将这盒药碾成粉末扬到尘土里。一想到竟然为了顾景白欺骗了自己心爱的人,顾音离真是愧悔得恨不能捶自己,也想杀了顾景白。
其实现在想想,这个叫“江初白”的男生出现得确实很奇怪,也太凑巧,平时对自己也热情过了头,偶尔露出的令她都胆寒的心机和腹黑,和顾景白根本就是如出一辙的。可她一直以为顾景白已经死了,才放松了警惕,这般种种,她都忽视了。
想来,顾景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一边暗中挑拨自己与苏倾眠的感情,一边在项目的研究成果里做手脚祸害集团,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之后,再幸灾乐祸地欣赏着众人那气恼而悔恨的表情。
刚才她不敢自己询问,现在听到女儿主动提起,她终于找到机会,急急地问:“你真的找到景白了?他在哪里?”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急切,好像想马上飞到顾景白面前去,顾音离忍不住冷笑,斜过目光睨向她,讥诮出声:“听到儿子的消息,真高兴啊!”
她被吓得噤声,过了半天后才恍如无声地道:“他是你亲弟弟啊……”
“所以我该原谅他所做的一切,包括害死我的亲姐姐对吗?”顾音离失控大叫,她最痛恨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顾景白时,再提及与“亲弟弟”三个字,更恨他人用这份血缘充作顾景白的免死金牌,用来道德绑架她,特别是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
明明都是她怀胎十月生的,为什么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