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雨溪的脑子只有核桃大,每天能想起来的,除了吃就是玩,其他的什么都记不住。
白天的时候吃饱喝足了,受尽了小伙伴的吹捧。
到了晚上的时候,跟靳语南一起钻在被窝里,就开始哼哼唧唧的想妈妈了。
她向来眼泪说来就来,可怜巴巴的缩在被子里,一会儿嫌奶奶家的被子硬不舒服,一会儿又哭哭啼啼的说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想她们。
在乡下住着好寂寞。
靳语南有点无语,她也是个小姑娘,说不害怕不寂寞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有一个比较脆弱会撒娇,另外一个就显得成熟些,担负起更多的责任来。
靳语南把靳雨溪搂在怀里,哄了一会儿,小姑娘渐渐睡着了,在梦里还一抽一抽的。
她睡不着,盯着黑黢黢的房梁发呆。
现在肯定是回不去了,靳大强对她俩的态度一直不好,住在城里的时候就是,小姐妹睡觉连个自己的床都没有,家里地方不大。
买了个折叠床每天将就。
靳大强每天抽烟喝酒,对着小姐妹不是打就是骂,靳雨溪回乡下了,有时候哭着叫妈妈,但是从来都没有提过靳大强的名字。
爸爸这个角色。
从一开始,在生命中就是缺失的。
也许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弟弟,以后会得到那个男人全部的爱吧。
以前妈妈也会挨打,自从怀上男孩子以后生活才过的好了一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奶奶家还蛮好的,最起码不用担心爸爸哪里不舒坦了,找着人撒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空气好,凉凉的,周围都安安静静,以前的家里,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油腥味,还有爸爸喝多的酒味烟味。
除了想妈妈,过的比以前痛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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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奶奶过来叫小姐妹起床的时候,靳语南已经起来了,她大早上的,背着筐去村边上的林子里捡了不少柴火回来,小脸上挂着一层细汗。
靳雨溪还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说:“姐姐你去哪里了?”
奶奶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帮着自己干活,急忙把她肩上大筐摘下来,说:“这些不用你做,你就好好念书就行了。”
靳语南笑笑,没有说话。
奶奶当然是好心,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可是她那身子骨,要出去捡柴,还要种地,还要每天回来给姐俩做饭。
每天忙的团团转,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
靳语南去院子里,打开水管,用冰凉的地下水洗了一把脸,湿淋淋的将两根麻花辫挽好,又去里屋将靳雨溪从被子里挖出来,说:“赶紧的洗脸,一会儿我给你梳辫子。”
靳雨溪爱美,对着小镜子认认真真的把脸抹干净,又从里屋找出来带回来的儿童霜,在脸上细细的抹了,她坐在凳子上,等着靳语南帮她梳头,絮絮叨叨的说:“阿简哥哥为什么不去上学呀?”
说来也是奇怪,叶简岁数比他俩大不了多少,好像很少出门,一直闷在那个院子里,这点王阿姨竟然也很理所应当的。
“前几天阿简不是说他有老师的吗?”
靳语南没见过,但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听同学说过,她们有的放学了以后要学画画,有的去学英语,还有什么跳舞跆拳道,花样多的很。
有的要去其他的学校,有的是直接请老师回家。
靳大强是不可能给女儿花钱学这些的。
所以靳语南也只是听说过。
她给靳雨溪扎了几天辫子,利落了不少,“可能他是请老师在家里上课的吧。”
靳雨溪撇撇嘴,说:“要是阿简哥哥能一起上课去就好啦!”
“你想什么呢,每天去人家吃好喝好还不行,还想叫人家上学也给你送好吃的是不是?”
靳语南一点她的脑袋:“阿简家里以后你去,可不能见什么拿什么,没礼貌。”
“那都是王姨给我的,阿简哥哥都不说什么,你管我做什么!哼!臭姐姐,不理你了!”
靳雨溪捂着脑门就跑,屋里奶奶做好了早饭,她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又嫌弃没味道,扔下之后唉声叹气的就走。
靳语南追进来,把那个咬了一口的馒头拿起来,就着咸菜吃干净。
奶奶忙问道:“小溪怎么先走了,她不等你吗?”
“没事,学校就那么远,我吃完饭再走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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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走了,奶奶很犯愁。
家里面多了两张吃饭的嘴,这不是最要命的。
主要是前几天去办转学,小学倒是有一点好,没有学费,但是书本费这个少不了,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奶奶手里的一点积蓄眼看就要见底。
她自己倒也算了,每天土里刨食,有一口算一口。
两个孩子没法将就。
才吃了几天馒头面条,靳雨溪就不肯吃了。
天天在隔壁家里蹭饭。
蹭饭一天两天的就算了,也不能天天去蹭。
倒是靳语南这孩子还懂事一点,想着帮忙分担一些。
她看孩子走远了,挪动着腿脚去村口那个小卖部里,想给儿子打个电话。
开小卖部的妇女叫翠兰,村里跟她买东西的人多,谁都认识。
远远的看见靳家的老太太过来了,脸上挂着笑,说:“来买东西啊!”
“不是,我来打个电话。”
这里时不时的有上年纪的老人来打电话的,一点都不新鲜。
翠兰是个爱听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