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都是往昔旅人,唯有一个未曾入那场乱世局来。至于杨丽娘是谁,清东明子不知道。
九十年前那个时间段,他远在千里外,脚不踏京城,眼不及战火纷这名儿,他也来不及细想,至于那名儿,只在耳朵里留了个音儿,转眼即忘。
其余人,无法淡然,但现在的情况来不及让他们顾及以前。
鬼王魂体变淡的一瞬间,沙河底的洞穴便开始剧烈晃动。
没了鬼王的压制,困在这里的鬼魅以及血池冤魂变成一小团光影飞来飞去,到处找出路,带出的飒飒风声,又像是尖笑。
遂呆在原地,想着鬼王最后一句话。头顶流下的湿腻腻腥气极重的沙河血水,让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洞穴各处的石壁已经开裂。
洞顶裂开一条很大的缝,碎石、血水混沙一块灌进洞血来,企图给他们造一条密不透风的死路。
恍然间,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好像能想很多问题,就像人之将死,脑子里回放生平所有一般。遂转身,把视线放到了血池中泄水的出口上。
其他人不像她一般,无论碰到什么事,脸上都是不喜不悲,没有表情,甚至说话都是有气无力,轻飘飘的冷漠。
情况危急却没人说话拿主意,反而一个个都哑巴着,清东明子急得双脚跳:“干站着干嘛?想想办法吧!我错了,姐姐哥哥们,儿子错了。我就不该贪财。死都不能死个活人地儿,想诈尸睁眼都看不见光。谁特么能想到鬼王一死这里就要塌。咱们不会给他陪葬吧?皇帝死都没这大排面,他龟儿子一个胡子,有什么资格!”
遂与头没说话,静静看他就像看空气,给点面子就是看傻子。
来是为钱,谁能想到得这么一个结果,清东明子不甘心,张开双手,仰天怒吼:“老天爷,老子不甘……”
气势已足,但还有一个字没有说完,清东明子便被遂提溜起来扔进了血池漩涡处,随即,她牵着头也跳进了血池中去。
大致是十多分钟后,一个古朴院落的井里,三个脑袋接连冒了出来。
井内光线暗,昏昏沉沉什么也看不清。
脸上净是血水睁不开眼睛,一扑出水,遂扑腾着双手随意乱抓,明明是自顾不暇,自入水后就一直紧紧护住遂的头抱着她的腰往最边上送,遂凑巧抓到了边上一根藤条,不至于一直往下沉,然后一把拽住头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没人管,清东明子自强不息,自己抓到了浮在水面的一根藤条,顺藤摸到了井边。
仨身份不一的东西这才有机会歇一下。
大口喘了几口气后,清东明子感觉自己怎么在井里也在摇来摇去,随即纳闷:“诶,怎么在抖?”
话音落下一瞬间,一道震破天际的声音轰然炸开,像大山垮了一般。
井里三人被吓住,遂讷讷道:“糟了,这鬼市是靠鬼王怨气形成,如今他凐灭,这里该通通都要塌了。”
此言让热乎乎扑通扑通跳的心瞬间拔凉,清东明子磕磕巴巴道:“这,就是你说的出路?”
照这形势来看,殊死一搏,求了死路才是真。
“总得拼一把,难不成他们说没有出路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待鬼市里等死?”遂也有些蒙,但不忘想应对的对策:“现在我们得赶快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鬼市坍塌,肯定会裂开通往人间的裂缝,待在井里那就是等死。”
拿着没了鬼王恩泽,眨眼间就干枯一扯就断的藤条,清东明子问:“又不是在人间,没什么东西能伤害到我们,也没什么东西能拦路……现在我们该怎么出去?”
就在这时,一根藤条从井外甩了进来。
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指紧紧抠着石壁缝隙随着震动晃来晃去的清东明子傻乎乎扯了扯藤条:“啥玩意?怎么没干?”
看了看藤条,遂仰头看井口,一个女人站在井口俯视井下,若没点心理准备,乍一看那张青白透了的小脸,魂都得吓飞。
“快上来吧,天要塌了。本来不想管你们,但我之前想了想,要是你们真杀了鬼王,并侥幸找到出口到了这井里,我还是帮你们一把算了。”
秦晚说这话的语气,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现下,没人在意这些。
平日里骂清东明子最多,现下逃生机会一来,遂踢水浇抓着藤条傻住的清东明子,先顾他,“傻着干嘛,还不快点上去!”
天确实要塌了,周遭轰鸣震动的声音不断,光是站在地面上便摇摇晃晃站不稳,灰尘飞沙随狂风飞舞刮到脸上好比极其细小的刀子。
遂三人都血淋淋爬出了井后,黑皮耗子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想着是逃命,他收拾了包袱,背后还歪斜插着那只经常抱着的笔。
黄肥猫那么大的耗子,背着个巴掌大包袱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快跟我走!鬼市入口的结界已经开始裂缝了!”
见它腿短,清东明子正准备抱它一起跑,哪知这家伙一溜烟便蹿了出去给遂几人带路,身手跟猎狗一样伶俐,与它一身肥膘不成正比。
惊讶“哦豁”了一声儿,刚还哭喊着不想死的清东明子被遂朝着耗子的方向踹了一脚。
气急,遂难得说脏话:“‘哦豁’你妈**,还不快点跟上,真想死在这里?!”
一行人跟在黑皮耗子身后穿过鬼市时,跑到鬼市中心时,另一行不属于此地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把白骨刀子飞出打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