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看的故事书男女主角全翘了,孟引汤感慨颇多,也无事伤感对遂叨叨过一些幽怨的话。
她念叨这些让遂皱眉觑眼再觑眼的话的场景,是红色飞絮漫天人间春,地点是奈何桥汤铺子,她在舀汤发春念诗,遂倚着护栏发呆:
银河人间有,何物搭仙桥。
弄不懂活人一颗心,怎会是千变万化,明明都是血红会跳动,却偏偏有黑心、冷心一说。一颗心代表了一个人怎样立足于人世,口是心非,也是人身上的常态。
心爱不敢说,心想也不敢说,因嘴巴硬错过此生最心动的那个人,心酸的还不是自己,这种生生错过,放他与她人结缘,能甘心。
一口气念完,孟引汤小姐哽咽问遂:甘心么?
遂迷茫眨了几下眼,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不知道。
……
书里爱说爱情,关于友情,多是刀枪血雨里的大义凛然,但爱情里有的矫情,友情里也有,比如口是心非什么的……
现下,遂傻眼望着说“不去”的陆半斤,端着汤锅走出了店门……
有句话正这样说:嘴上说着不,身体却很诚实。
陆半斤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的几秒钟后,她倏然站起身,一股风飘到了门口,扒着门口偷摸摸望着半斤走到了清东超市门口,见他同耗子说了几句话,处于失财,伤心至极昏昏欲睡的耗子便赶忙提着东西站了起来。
“敲门。”
陆半斤吩咐,耗子立即小跑上台阶,手举起,他愣住,悻悻在身上抹了两下,才蹑手蹑脚拍了拍门,随即,清东明子在门内大喊,“滚!”
什么都没做错,却像一切过错始作俑者是自己一般,耗子不敢说话,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看着怪可怜。
叹了声气后,半斤对耗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到自己背后来。
“是我。”
待耗子让开路后,陆半斤走到了门口,不冷不淡两个字,成功惹了清东明子愤然。
“鄙人已破产,闭门谢客,来者不见!!”
“我给你端了一锅排骨汤。”
“放门口。”
话音落下,半斤清楚听见了超市里面响了一声,是极为清脆的,形似肉贴肉巴掌打脸的声音。
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陆半斤很听话把汤锅放到了地上,转身离开,回了铺子。
陆半斤就这么走了,留耗子尴尬抱着快餐站在清东超市,慌乱左右看了两眼儿,耗子一摇一晃也跟着跑进了半斤铺子。
听闻半斤铺子在江湖上的名声骇人,形象之阴郁就跟黑山老妖的洞一般,于是,已经跑进半斤铺子的耗子,又讪讪收回踏进店铺的那只脚。
他做了同之前遂一样的姿势,扒门,探出半边身子望店铺。
遂望着半斤走进柜台,微侧身瞥了一眼身后的耗子,一丝不苟开始玩笑,形似恫吓,“耗子,没用的,既然你脚已经踏进了半斤铺子的门,那生就是陆半斤的耗子,死也是陆半斤的耗子鬼。”
……
这是什么时候兴起的规矩?
耗子傻住,过了一会儿,凉意才慢半拍席卷后背,直至后脑勺发麻,怵得慌。
在耗子踌躇不前决定立马开逃的时候,一回铺子就拿出绸布擦灯的半斤头也不抬替他解了围,“她在和你开玩笑,想进来就进来,别畏畏缩缩倒进不进,打扰我生意。”
怕了遂这母鬼,听了半斤的话如闻赦令,耗子抱着快餐在胸前挡住,背抵着门戒备盯着遂,以螃蟹横着走的方式一步一步挪到了离她最远的沙发边上,拖了桌下一根已经积灰的小马扎乖巧坐下。
哪知,遂摇了摇头,似不可闻轻笑了一声,转身就朝着耗子的方向飘来!!
听到这笑声,耗子整个人立马毛骨悚然,他赶紧撅起屁股用手抓住小马扎,两条小短腿哒哒哒,一连串影儿蹭到了离遂最十来步远的地方。
他背后,是店铺最核心地方,货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奇怪,惊奇,令人赞叹,却不知何物的东西。
瞥了一眼畏畏缩缩的耗子,遂坐到了沙发上,坐姿端正,手抱伞紧紧贴服胸前,背脊挺直,不见性子里的散漫,十足好教养。
她漫不经心笑,“半斤,你连多说一句话都不肯?”
“不想说。”
“已经一个多月了。”
“两年都一样。”
陆半斤拉不下脸子去求和,作为半个局内人又是这段兄弟情的旁观者,遂感叹,也是有意无意提醒陆半斤,你和明子已经僵了一个多月,可半斤毫不在乎,话里话外透露无不是硬气,莫说一个月,两个月他也不在乎……
“气话。隔街隔对门,认识这么多年,你真的不在乎?”
“隔街隔对门?算了,要知道我认识他多少年就被他烦了多少年,如今清净,只会觉得难得。”
反驳没有意义,遂笑调侃了一句儿。
“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反正都是自己骗自己。
半斤沉默,一声不吭擦着灯。
听二人对话没听出端倪,一直云里雾里的耗子默默举起了手,“不好意思俩位,我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不过我能知道是关于我老大的事儿。”
遂翘起二郎腿,如问你有什么梦想一般,漫不经心问耗子,“所以?”
“所以……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为了你的一百万?”
心窝子隐隐绞痛,耗子郑重点头,“嗯!遂大人,这可是我出人世苦苦打拼几十年的血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