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望着关上的房门,放下茶缸子,道:“听见没,杨可应该还是没同意与梦洁处朋友,否则早来接你女儿了。你呀,就会棒打鸳鸯。你说说你,干嘛去找杨可的妈妈说事儿。看来梦洁还不知道这事儿,要是知道了,准和你没完。”
夏彤也有些后悔,说道:“我哪知道现在会这样,这小子的脑子和正常人不一样,咋就能把别人不要的工作服卖出去呢?”
“现在棉纱涨价,而且外国人都喜欢纯棉服饰,杨可又与港商关系好,就卖出去了呗。这是啥,这就是机会、机遇,他就抓住了。你儿子也打这个工作服的主意,结果咋样,害得我丢人现眼。”
李文当时被杨可在仓库里搅局,一气之下找李刚,信誓旦旦地说能卖出积压的工作服,李刚信以为真,便给陈志打电话,希望陈志能通融一下,但被陈志婉拒了。
结果杨可每套卖了22.5元不算,还赚回来50万元的布料,并且外加5万套加工合同。
而儿子当时给的价是:11元。
幸亏知道的人不多,这要是传出去,还不以为是自己和儿子合谋,侵占国家财产。那罪可就大了。
所以,对陈志的一些提议,他一般都是赞同的,生怕陈志跟徐枢记汇报这事。而且他特地找供销厂长和供销科长谈过话,才把这事压了下去。
李刚每每想起这事,都心有余悸,老脸通红,被儿子坑了这一次,算是栽倒家了。
夏彤一听说自己儿子的不是,立马不高兴了,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是她的宝:“我儿子是最好的,别总拿我儿子说事儿。”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夏彤看了李刚一眼,李刚心中也合计,平时很少有人来家里,会是谁呢。
于是起身开门。
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出现在李刚面前。
大约1米76高,身穿长袖的确良汗衫,汗衫是掖在腰里的,灰色裤子,黑色皮鞋。
面白唇薄,细长的眼睛很有神韵,配上近视镜,显得非常儒雅。
“叔叔,您好,请问这是李梦洁家吗?”小伙子双手抱着一个大西瓜,很有礼貌地问道。
“是,你是……”李刚一愣,望着不速之客,问道。
“我是梦洁的大学同学,我叫郝国强,梦洁在家吗?”小伙子非常兴奋,急忙介绍自己。
“是梦洁的同学啊,快请进,快请进。来就来呗,买啥东西。”李刚伸手接过西瓜,把郝国强让到屋里。
郝国强见夏彤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行了个礼,再次介绍自己,道:“婶婶好,我是梦洁同学,我叫郝国强。”
夏彤站起来,指着沙发道:“快请坐,梦洁和她哥哥刚刚出去,你在胡同没碰见她俩吗”
“没有,他俩可能是从另外方向走的吧。”
夏彤打量了一下郝国强,转身进入李梦洁房间,拿出一个大镜框,这是李梦洁大学毕业时,全班同学的合影。
递给郝国强,问道:“小伙子,我眼睛有点儿花,哪个是你?”
郝国强指着最后一排,右侧第四个人,道:“婶,这个是我。”
李刚二人接过来相框一看,果然是郝国强。二人这才落座,聊起家常。
凡事都得小心点不是,可别遇上什么骗子了。
就在前不久的一个中午,也是周日,李刚没在家。
来了一个中年人,敲门问是不是李厂长家,夏彤答应是。
来人说李厂长见到卖荤油,价格很便宜,但没有家伙式儿盛。正好看见他,便让他来取坛子。
夏彤当时并没有怀疑,于是给来人一个带盖的小坛子。
当李刚空手而归时,夏彤说起此事,两人才知道这是一个骗子。
夏彤感慨万千:这年头啥人都有,一个坛子至于骗吗?要骗也得骗点财物。
李刚则是告诉夏彤以后在家要小心,不要轻易开门,要不是当时纹革在家,保不齐这个人就不是骗子,而是入室抢劫了。
夏彤这才明白,是越想越后怕。
李刚给郝国强倒了杯水,递过去。
郝国强接过,道:“谢谢叔,我今天休息,最近我们大学同学准备聚会,所以我就来与梦洁商量一下,看看哪天合适。”
夏彤笑道:“这是好事啊,增进同学情谊,交流工作心得,只是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怎么也得晚上。你在哪里工作,我让她上班后给你打电话。”
郝国强有点腼腆地说道:“我在市政府工作,她……知道我单位电话,不怕叔叔婶婶笑话,都是我给她打电话,她从来没给我打过。”
二人听出弦外之音了,这是在追女儿啊。
夏彤立马仔细端详着郝国强。
儿子李文随他爸李刚,肤色比较白,眼前的年轻人更白,简直就是奶油小生。
嗯,很儒雅的样子,和杨可是不同的类型。
杨可健壮,没有儒家风范。
“你父母是做啥的?”夏彤一听对方在市政府上班,来了兴趣,问道。
“我爸在纺织局上班。”郝国强道。
李刚一听,心中一动,小伙子的父亲和自己一个系统,这小子能在市政府上班,那他父亲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李刚在脑海里翻了一遍,纺织局的中层干部里没有姓郝的。
难不成是郝枢记?!
“我经常去纺织局办事,你父亲……”
“我爸叫郝宏志。”
二人大吃一惊,果然是纺织局一把手:郝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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