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叛变的是谁?
管他呢,长孙茉不关心,她现在唯一的想法是,该怎么从这该死的轿子上下去!
装着不舍哇哇叫了几声,哭也哭过了,末了上了轿冰人童鞋才来了那么一句——不能动,而且左右两边还放了两块木板当起了“监工”。
这算是哪门子的习俗?
我是来保护你们家皇子的好不好!这么束手束脚的,还保护个毛线!
而且轿子一抬起来左晃右摆的,长孙茉还不能把木板扔出去,里面的空间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只是,她倒没能走出多远,迎亲的队伍似乎就被拦了下来。
听声音,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嗯,孝子一枚。
长孙茉将木板往旁边一丢,腾出空间挑开帘子,稍微有些惊讶:前方跌倒在地的是一个小男孩,样子还很可爱,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长孙茉立即警觉了起来,伸手探向绑腿,做好可能应对刺客的准备。
这样利用别人同情心来分散注意力的案例可不少,有些孝是被利用懵懂无知,比如三年前上了贼船至今没下来的长孙茉,有些则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别看人家小可怜,人家利用的就是你这个心理!
从这点上来说杀人、偷窃、诈骗还有行乞,倒是有些异曲同工的说。
不过,多少有些怪异的这个小男孩貌似就是来哭的。
之所以说他怪异,是因为长孙茉看出了些不合常理的地方。没错,她还是“真相只有一个”的代言人。
小男孩哭归哭,可当他抬起头望过来看到长孙茉的那一刻开始,他整个人就不淡定了,就像是一个舞动的拖把头一般,朝着八抬大轿飞奔了过去。
这可为难了迎亲的队伍,这小屁孩也许早该撵走才对了!
因为接下来他的行为,简直就让人匪夷所思。
“娘!娘!娘你不要我了么?!”
奶声奶气的叫的真是凄楚,尤其是那泪花,完全就是不要钱似的肆意挥洒。
“娘?他叫谁呢?”
不仅是迎亲的队伍,就连围观看热闹的劳苦大众们,也参与到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中来了,而且个个都是一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的样子。
唉,人性什么的还真是诚实。
这时候,一直显得兴致一般、路上没什么话好说的新郎开口了:“孝,你是在叫谁?”语气不愠不火,虽被打扰了成亲的游行,可二皇子还是很客气的询问。
“哟,这都不生气啊,哦也对,本来也是假结婚肯定没必要动气。”长孙茉自言自语了一句,手肘也实在抬够了,便盖上了迷你小窗口,闭目养神。
不过这世界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不是你想休息就能休息的下来。
人群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就像是有什么爆炸性的消息被投放到了他们之中一般,长孙茉猛地睁开眼睛,撩开窗帘往前定睛一看——这幅场景大概会让她毕生难忘。
周围的人们或是惊讶或是面带笑意,再不就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在她扫视的目光中定格,最显眼的那个小男孩,现在正用他那天真无邪的双手指着自己,还带着一脸苦情的模样。
头上很干净脸却很花,手脚很光滑衣服却很破烂的这位演技派高手,现在的他或许就化身成了《皇帝的新衣》中众人眼中“诚实”的孝吧?
天空中传递着发霉的味道,想象中虽不至于遮天蔽日般浪漫,却也未曾想过会如此狼狈。狼狈到连想象都不愿意触及的地方,却不得不像影子一般被拉的漫长。
长孙茉有凝视小男孩一分钟以上的样子,她是真的惊呆了,现在竟然有人来认自己当妈?而且还出现在自己当新娘的时候……
“我可以说这太巧了么?巧的让人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长孙茉喃喃道,能想出如此之损招式的,除了前几天刚从禁闭状态解放出来的唐婉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毕竟她接触的人何其有限,既恨着自己又深爱着二皇子的唐婉,是绝不会逃脱嫌疑的。
这他喵的可真狠!
长孙茉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不合适,解释不解释都无济于事。
所谓怒极必反,她现在倒是有闲心,放下窗帘静静地坐在轿子里,想象一下遥遥地呆在这里与世隔绝的感觉。
那种类似于千夫所指,我却岿然不动的意境,可不是谁都能达到的。
当然,长孙茉还不至于真的就那么不在乎,她多少也想看看,身为自己“夫君”的二皇子,该怎么处理这样的状况?
天空依旧很亮眼,传递到长孙茉小小的空间里,意犹未尽地散发着来自阳光的嗅觉,有些兰木的香气混合了进去,匆匆在鼻尖拂过,有些残缺的影子投在略显斑驳的脸庞,迫不及待地展现着它们即将渲染的色彩。
“孩子,你认错人了。里面的是我的娘子,她并不是你的娘亲。”
“不,我没看错,她就是我的娘!”
孝子死皮赖脸的,就是一口咬定不放。
“那你可以告诉我她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么?”
“她…她很漂亮,比…比别的阿姨都漂亮!”
这话不禁让人捧腹大笑,孩子嘛在“大人”眼里都是“天真无邪”的。
“谢谢你的夸奖呢,不过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只能证明你是看错的了。大家觉得呢?”
循循善诱,亲和力爆棚,连孝都不得不承认对他没有恶感。
“这…可是她就是我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