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黄玉容黄贵妃,不过就是仗了自己举手投足之间与母后有着七分像而已吗?
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成天晃悠,才将父皇迷的五迷三道的。
若非父皇一直念着已经逝去的母后,因而黄玉容如何吹枕边风,却始终还是个妃妾,永永远远低母后一头。
而这辈子,母后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主持着这场赏莲宴。
现在看来,黄玉容定然是动了主意,要留在这宫里了。
想她黄玉容一品国公的嫡女,被安顿在宫里头照顾也是绰绰有余的。
一旦黄玉容留在了宫里,谢明珠很清楚这个女人要做什么——无非就是千方百计的靠近父皇而已,然后入后宫!
可是这辈子,她谢明珠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谢明珠自知她无法阻拦明武帝纳妃,退一步讲,就算明武帝要纳妃,也不该是黄玉容这般喜欢兴风作浪的女人!
打定主意,谢明珠计上心来。
于是便抢在明武帝开口之前,故作天真的说了一句:
“黄家的这位小姐可是说笑了,方才本公主明明看见你贪看莲花,然后不小心摔下去的。”
“方才那话,怕是有失偏颇。”
谢明珠干脆点就捅破了黄玉容的心思:“别急着开口,本公主还没有说完。”
一句话堵的黄玉容的脸色红白交加。
谢明珠补充道:“那几位小姐才是冤枉的,不明不白的让你扣了个生事帽子上去。”
“本公主就算年纪尚小,却也听宫里的女师傅说过女子的闺誉是何等的重要,若是被毁了,也就等于毁了这个人的一辈子。”
“方才黄家小姐的话,可是要毁了人一生不成?”
黄玉容没想到谢明珠居然这么能说,三言两语就让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变了。
那些打量的目光里头夹杂着嘲讽,黄玉容顾不得湿掉的衣裳,叩头道:
“臣女一时之间受了惊吓,胡言乱语,还请公主恕罪!”
“这话错了,该是对那几家小姐讲的。”谢明珠一边笑着,一边用帕子掩了嘴。
那几家小姐看身份纵然不俗,却低了黄国公一头,乃是几家侯府的嫡小姐。
让黄玉容这个自持身份贵重的国公府小姐给侯府小姐赔罪,简直是比杀了她这个人还要难受。
从之前的六尚试题被泄露一事中,谢明珠了解到黄玉容这个人十分喜欢争强好胜,但凡是与人攀比,便是处处都要做第一的。
今日被她说的几个侯府小姐里头的人,有一人乃是威宁候的嫡女——谢明珠清楚的记得,这位威宁候的嫡女姿容才情在日后都压过了黄玉容不少,只是却不明不白的在六尚考核的前一天死了。
这件事在上辈子闹得挺大,据说威宁候就这么一个女儿,突然没了,可想而知这个打击……
那个时候谢明珠暗地里打听过,说是大理寺那边查到一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故而此事只能束之高阁。
回想到这里,谢明珠看向黄玉容的目光又带了几分嫌恶。
今日她谢明珠不稍微惩治她黄玉容一次,还真的说不过去了。
说起来今日天气尚好,黄玉容为了参加赏莲宴,制作衣裳的具是轻薄透气的料子。之前落了水,目下被风一吹,整个人的形体暴露无遗,更有眼神好的,隐隐能看出衣裳里头的红色布料。
那红色布料是什么,众人都心知肚明。
谢明珠亦是知道的,于是学了一回魏征,叨了大半天有的没的,等那黄玉容快要扛不住了,这才故作醒悟:
“呀,是本公主不好,忘了叫太医。”
便唤了人上前。
有宫女拿了披风裹住黄玉容,后者顶着四周打量的目光,硬了头皮,急匆匆的跟着宫女下去了。
那厢,明武帝陪着徐宁娘赏莲——前头的动静自然是有人前来汇报,最后听得顾全喜说谢明珠如何处理的,不免笑了出来:
“好个鬼精的丫头。”
徐宁娘也不免低眸一笑。
要知道今日参加赏莲宴的不止各家夫人小姐,部分王公贵族并家中嫡长子也在场——说的不好听点,黄玉容方才被谢明珠那么一整治,自己的清誉都毁于一旦。
在宫中浸淫这么多年的帝后哪里看不出来黄玉容的小心思,只是没有想到谢明珠会先一步出手,还将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徐宁娘慢慢的打着手里的一柄玉骨团扇,道:
“这丫头才丁点大,就晓得如何对付这种人了。”
“临郎,我实在担心。”
“担心什么?”明武帝拿过徐宁娘手里的团扇,轻轻的给人扇着风,慢慢道:
“依我看,咱们女儿泼辣刁蛮点才好。”
“若是个性子软的,万一以后嫁出去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好?”
徐宁娘听着明武帝一本正经的说着歪理,竟是仔细的琢磨了一下。
最后,贤惠的皇后娘娘表示——
临郎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头帝后散着步,也没有不长眼的敢过来打扰,再说了,今儿这场上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纵然是有胆子大的想要凑上去,那头看起来喝着小酒的御史大人可不会客气——任谁,只要被徐初时的目光盯上,立刻就收起了那起子小心思。
方才前头的闹剧他也从头到尾收纳眼底——原本还担心谢明珠会被欺负的徐初时,这才安了心,继续喝他的小酒。
赏莲宴一直举行到夜间才结束——期间明武帝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