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回宫的路上,谢明珠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着实叫戚烟担心。
说起来,今日的宴会,安如也应该一块儿跟过来的,只是她说放心不下宫内,故而留在明珠宫。
但安如的那点子心思,戚烟心里头清楚。
她知道安如心悦于定北侯,但是定北侯似乎……心悦于公主。
万一这以后,两个人反目该怎么办?
戚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回到明珠宫的时候不算太晚,谢明珠沐浴后换了身浅绿色的寝衣,坐在梳妆台面前,任由几名宫女用汤婆子替她烘干头发。
安如端了驱寒的汤过来。
谢明珠叫住了她:
“陪本公主坐会儿。”
“是。”安如应了,转头坐在了一边。
小半个时辰后,谢明珠的一头长发终于干了。
宫女们依次退下去,谢明珠拿起梳妆台上放置的一把白玉梳,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头发。
安如也不乱看,也不出声,整个人就低着头等谢明珠开口问话。
她大概知道公主想要问什么。
今天在宫里处理事务的时候,许臻言被封为定北侯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区区一带刀护卫,半年后摇身一变变成了大梁炙手可热的新贵。
而且还被加封为江南太守,不日启程。
江南啊,可是个好地方。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本就富庶之地,盛产鱼米,所纺织出来的布匹也是全国排的上号的。
更兼之一面临海,多的是外邦前来,商业十分繁荣,若非如此,也不会有江南首富这样的人物了。
年纪轻轻已经是定北侯,又是去了江南做太守,这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可想而知,接下来会有多少媒婆踏破定北侯府的门槛。
其中不乏家世雄厚的。
哪里会是她一介奴才能够攀上的?
安如沉思了一会,被谢明珠的声音拉回现实。
“安如,如今许臻言已经回来,今晚的晚宴上……你大概也心知肚明。”
谢明珠的意思是,既然许臻言已经是定北侯,论身份,不是安如能够攀的起的。
而且……许臻言此人是个极其有主意的,不喜欢的人,哪怕是公主,都不会叫他屈服。
本意是让安如别跟她一样钻了牛角尖,没想到在安如的心里头竟是另一回事。
安如觉得谢明珠这是在警告她。
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
心里头一股苦涩蔓延,安如低着头,以至于谢明珠没有
“奴婢明白。”
“嗯。”
随后谢明珠拉着安如又说了许多的话,困意上来了之后才叫人下去。
安如下去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要去争取一把。
大不了……大不了就去做妾室也是好的……
至于公主,想来……是不会介意的吧。
何况她也只希望得到他的一点点温暖而已,并没有什么错。
能够每天远远的看上他一眼也是满足的。
安如闭了闭眼,随即低着头快速返回自己的住处。
一夜无眠的后果就是安如第二日没有什么精神,谢明珠心疼她,也知道她大概是为了昨天的话不舒服,故而叫人回去休息了。
安如无精打采的退下,谢明珠叫来戚烟,问:
“可知道什么时候上任?”
戚烟回道:
“回公主的话,吏部的调令过三天就会出来,到时候定北侯就会前往江南上任。”
“行,本公主知道了。”谢明珠点点头,那厢宫人来报,说定北侯递了帖子过来,想要求见谢明珠。
按照规矩,一般来说人臣是不能踏足后宫的,除非有陛下的旨意。
显然明武帝是不可能会同意容慕哲去见谢明珠的。不过如今容慕哲有爵位在身,可以够资格递了帖子给谢明珠的。
但是至于见不见,那是谢明珠的事情。
谢明珠显然没有想到容慕哲会递折子过来见她。
沉默一会,谢明珠道:
“请进来,本公主在明珠宫正殿见他好了。”
语气有点不好的敏和公主,转头就去吩咐宫人上茶点。
戚烟注意到,都是人家定北侯喜欢吃的。
容慕哲走进来的时候,给谢明珠见了一礼。
谢明珠微微侧身,只受了半礼,语气不咸不淡:
“定北侯可是朝中新贵,不日又要去江南那种富庶之地做太守,前程远大着呢,本公主可不好意思受全礼。”
这话说的有些带刺儿,容慕哲也不恼,继续道:
“只要公主还在一日,我就永远都是公主身边的护卫。”
“让定北侯做本公主的护卫,本公主可不敢用。”谢明珠这话里头染了几分讽刺的情绪在里头,显然是打算要在这位新晋的定北侯面前落一下他的面子,挫挫他的威风。
“只要公主希望,那么属下——”容慕哲的话被谢明珠打断,只听得后者道:
“定北侯如今是侯爷,自称属下又是何意?”
“加上定北侯日后的前程,这话若是落在了御史耳朵里,定北侯就不怕刚刚到手的权势丢了?”
面对软硬不吃的谢明珠,容慕哲继续道:
“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只要公主还在一日,我就永远都是公主的带刀护卫。”
“不必了,往后本公主身边的带刀护卫多了去了,何况明楼也送了人过来。”
“定北侯还是安安生生的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