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珠就这样死死的咬住薄薄的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谢明珠在心里头呐喊道:“为什么这辈子会变成这样?”
“明明我都尽量避免上辈子的悲剧了。”
“可为什么还是会如此?”
大舅舅被关在静安国公府里头等候会审,母后被禁足——而向来疼爱她得父皇却是宁愿她跪晕猓都不愿意见她。
难不成这些都是假象?
那些好,那些宠爱,都是假的?
既然如此,她重活一世的意义,又是什么?
谢明珠实在是想不开,不免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低声的哭了起来。
谢端伸手就要掀开谢明珠的被子,唯恐人哭久了不好会晕过去。
半道上,却被一只大手阻拦了。
谢端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正好对上明武帝那双眼睛。
同样的,谢端注意到,明武帝眼下的乌青,竟然是十分的严重。
且明武帝披了一件黑色的兜帽披风。
想来团团如此,父皇也是不好受的吧?谢二殿下在心里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谢端说对了,明武帝这三天来确实是不好受。
方才在后头看了许久,也听了许久,明武帝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现在外面都以为徐家失宠,想要找机会落井下石踩一脚。
其实并不是。
那封从静安国公府搜出来的信,是假的。
哪怕笔迹与静安国公徐初成一模一样,明武帝也知道那不是出自徐初成之手。
而且这个伪造信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之前伪造彤史记录的人。
为了能够抓到此人,明武帝将计就计,与静安国公徐初成商量好了,演这么一出大戏给世人看。
目的就是要让此人以为计划成功,放松之下露出狐狸尾巴。
之前如此狠心,没想到会害得女儿如此。
明武帝心里头这个悔啊。
可是做戏就要做全套,他若是不冷落皇后与公主,迟早会叫人看破的。
来明珠宫之前,明武帝静悄悄的去了一趟凤雎宫。
去的时候,徐宁娘正背对着他,躺在榻上睡着了。
凑近了看的时候,徐宁娘的眼角还有泪痕。
不知道是哭徐家还是哭她自己。
可是不管哭什么,明武帝都心疼。
可是现在还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
只要那个人在暗处多一天,那么这宫里头就多一天危险。
明武帝不敢拿徐宁娘的性命去赌,唯有借了这个机会将其禁足在凤雎宫内,断了外界的联系,才能避免在抓到人之前,危险找上门。
离开之前,明武帝给凤雎宫上下下了禁口令,让他们不要把他过来的事情告诉徐宁娘。
如此已经五天了。
明珠宫那边也是如此。
明武帝回想起来那天他要带着团团回去明珠宫的时候,却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他不能这样做。
这样做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会相信徐家是真的要倒霉。
故而明武帝才会如此狠下心来,叫外头以为皇帝因为静安国公徐初成的事情而迁怒皇后与公主。
如今,只等着那人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
黄国公府内,暂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暗搓搓算计自己的黄国公黄詹,这会子正在书写一份奏折。
一份要求将静安国公徐初成三司会审的奏折。
一旦明武帝同意,徐初成就得任他黄詹搓圆捏扁!
到时候徐初成先死,然后就是皇后,太子,徐初时以及谢明珠那个碍眼的!
最后他再送了个调教了十几年的美人入宫,还怕谢临那个玩意不听他的?!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黄詹同样可以!
黄詹的如意算盘打的极好,却不知道死路快要到了!
谢明珠昨天晚间哭了半晌,谢端也安慰了半晌,第二天晨起的时候,两个人一个眼皮子肿的跟核桃似的,一个眼皮子底下一圈儿的青色。
安如正用剥了皮的熟鸡蛋来回替谢明珠消肿。
不过眼下都这种情况,谢明珠也不能出去啊。
躺了半晌,加之又是昏睡了足足五日,谢明珠得肚子也早就饿了。
那几天谢明珠喝的都是熬的稀烂的米汤——幸亏她能喝下去,不然如今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好歹六尚里头的严尚食算是谢明珠的人,故而对于吃食上,并没有人敢为难明珠宫的人。
上次太子府那事儿一出,严尚食索性把那几个欺上瞒下的奴才给打了一顿,最后发配出去做苦役了。
明珠宫里头躺着的这位,倒是真的没有人敢为难。
一来上次太子府的事情不仅是叫太子爷动了火,事后传到明武帝耳朵里的时候,整个六尚都挨了一顿骂。
要不是考虑到现在六尚不能缺人,明武帝就不是罚了他们六尚上下半年的月例这么简单。
保不齐整个六尚都会被明武帝给扔出去。
眼下端过来的早膳自然是丰盛的,只是——
谁都知道敏和公主大病一场,合该吃清淡的补一补,这尚食局的人送的全是些油腻之物是怎么回事?!
这端过来的炸春卷,炸撒子,炸小肉丸子,炸豆腐块儿……就连谢明珠要喝的那碗清粥,上头也飘了一层油花。
那送膳的人是尚食局的人,领头的司膳是个漂亮的面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