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想起之前,第一次听他起无意那个位置,她并非不相信,而是觉得,以他的能力和身份,替他惋惜。
而现在,才知道还有这个缘由。
慕容羽道,“父皇猜忌曾家,所以当年不允许母后生下嫡子,他年少称帝,有着帝王不容冒犯的权威,又生性猜忌多疑,心狠手辣。”
慕容羽的神色平静如水,静静的着过往,就像是着别饶事情一样,“我也一直以为贵妃才是毒害母后和我的凶手,后来到了临终之时,才知道,原来,竟然是”
江冉看着他。
英姿勃勃的背影透着孤寂。
也许是太不甘心,才至于死不瞑目,就像她一样。
不知道当时的慕容羽知道真相,又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当时的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男子的情感总不如女子丰富,不过那种绝望,应该差不多吧。
慕容羽没有话,江冉也没有话。
屋子里十分的沉寂。
慕容羽感受到异样。
转过头来看着江冉,反而先笑了起来,“当时的确有几分难过,现在却不了。重生以来,我最大的期望就是好好的活下来,可是,冉冉,和你相处的这半年,我已经拥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自己活过的感觉,唯一的遗憾就是太短暂了。”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抛之脑后。
江冉听着他剖析内心,心里也动了一下,她也想好好的对着他心里话,可是依然压抑着。
此时此刻,她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怕医治的时候犯下和宁大夫当时医治念念的那种错误。
慕容羽坐在了她的旁边。“这就是帝王之心,并没有半分真情实意,无论是夫妻之间,亦或是父子之间,又或是君臣之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掌控在他的手掌心。”
江冉看着他,想起来临走之前,贵妃的感慨。
贵妃最后了一句话,“众人都以为,我备受宠爱,其实我比谁都清楚,皇上与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不,不能这样,确切的,我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江冉沉默了。
皇帝太过于猜忌,不管慕容羽多优秀,因为当时已经下手,就算是后来再怎么惋惜,也绝对只会一条路走到底。
而慕容玹不一样。
慕容玹自幼养在贵妃膝下。与曾家并不亲近。
故而,皇帝的目的是先借贵妃的手对付曾家,然后借慕容羽的手解决掉贵妃。
这些年,他故意看着贵妃这般拉拢。
并不是宠溺,而是等着有朝一日,一举歼灭。
到了最后,慕容玹因为对贵妃的依恋,绝对不会再亲近和信任曾家。
但是曾家却因为骨血至亲的缘故,就算再不受待见,也绝不会和慕容玹作对。
这样的慕容玹反而成了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以贵妃的聪明,应该能猜测出皇帝的安排。
难怪会用丹药,想和皇帝同归于尽。
江冉唏嘘不已。
果然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慕容羽最后看着她的脚,“你真是傻,我过贵妃不足为虑,只要我活不下去了,皇上自然会想法子对付贵妃。你啊,白白的痛了一场。”
江冉死死的看了一眼,“这也怪你啊,你什么都不跟我,不过我现在觉得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正好用这个做挡箭牌。”
他神色温柔起来,“以后,如果还有以后,我绝不瞒你。”
江冉也知道,慕容羽今日对她的这些,对他而言,这应该算是他活了两世,最难以释怀的伤痛了。
就算是自己,上一世发生的事,她也不愿意多一句。
有些过去,回忆的时候,就好像是把曾经的伤痛摆了出来,再凌迟一遍的感觉。
只是他以后绝不相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好,你的。”她笑着道。
这时门外传来心翼翼的敲门声。
两人都很警醒。
“进来。”江冉道。
白芷一副打扰聊模样,“是柳娘子到了,姑娘过,柳娘子过来,让我一声。”
江冉道,“快请进来。”
柳月这才推门进来,她自然是听到里面的话声,此时也知道,慕容羽是同意了。
便过来道,“姑娘。”又对着慕容羽道,“殿下今日也在。”
江冉道,“我正等娘子,我们定一个时间,替他医治。”
虽然这样的一,便是柳月也盼望了这些年。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反而生出几分退缩的感觉,她看向了江冉,“姑娘,真的已经决定了?”
江冉点头,“嗯,你去替穆公子把脉。”
柳月上前仔细的请脉。
半晌,她道,“公子这疼痛只怕是越发的严重了吧!”
慕容羽没有话。
“若是这样煎熬,或许还能撑三两年,若是现在医治,或许”
或许当场毙命。
江冉的手微微的一动。
这些她都知道。
柳月继续道,“可是再过三两年,就算是想医治,也是不能了。主子也想好了吗?”
慕容羽的视线落在了江冉身上,“想好了。”
柳月提议道,“不然等到年后吧!”
这样的抉择,
江冉正在思索。
宁大夫走了进来,“不可,年后春暖花开,一日热似一日,其实并不利于伤口愈合。”
江冉也是这样想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