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目背着孟欣梅找到一处山洞时,天已经黑了。夏目掏出身上带的火折子,"欣梅,你先坐着,我生个火,再把你这伤处理下。"
"好。"孟欣梅倚靠在山洞石壁旁,随后疼得不再言语。许久,孟欣梅才对正用石匕首碾碎草药的夏目问,"夏目哥,你认识草药啊?"
"在草原上跟药师学得,认得一些。"夏目把石匕首移开,"欣梅,要拔弩箭了,你忍着点。"
孟欣梅苦笑着,刚有些放下去的心又提拔起来。还未说什么,夏目已经眼疾手快地把弩箭拔出来,箭头落地,鲜血流喷出来,夏目忙把草药敷在手臂上。
孟欣梅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额上尽是细细的汗珠子。夏目从自己衣裳上撕下一布巾,在伤口上缠绕,没多久就止住了血,"好了,痛吗?"
"嗯。"
半晌,孟欣梅长长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夏目哥,我好多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那些刺客不会找过来吧?"
看着脸色依旧发白忐忑不安的孟欣梅,夏目不禁笑了,"你看你,刚受了伤还操心着这个,没事,你好好休息。刚刚出去寻药的时候我发了信号,通展他们会找过来。剩下那三四个刺客找过来,我也可以应付,放心吧。"
"夏目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趣我。也罢,我可不管了,这事你负责了。"
"嗯,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夏目心里一紧,话语里含着万分歉意。
孟欣梅摇着头,急切说道,"不,夏目哥,这不怪你,今天出来我很开心的。不过下次可要当心点了,还好你没事。呃...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他们应是想从我这儿问出一样东西的下落。"夏目愧疚得无以复加。
"噢。"孟欣梅没有问是什么样的东西引来杀身之祸。
"这次是走漏风声,连累你了。"夏目笑了笑,然后转开了脸,他心里还是很愧疚,今日是考虑不周了。
"我没事。"孟欣梅随即转开话题,和夏目围着一堆火轻声聊着琐事。
柴火在山风里摇椅晃,孟欣梅轻声说着话,偶尔望着洞外那片夜空,沉静而美丽。可没多久,洞外雨点落下,继而唰唰声响,暴雨铺天盖地。
夏目蓦然感觉到危险正在不断靠近,立刻拿起剑,警惕地看着洞外的黑暗。
一箭射来,擦过山洞石壁,是那几个刺客寻来了。夏目疾向外飞去,剑气声掺杂在雨声中,半晌才停下。
"夏目哥,你回来了!"孟欣梅看着熟悉的身影才放下心中的担忧恐惧。
"嗯,没事了。"
"你没伤到哪吧?"
"这几个刺客我应付得过来,没事。"
"那就好,你...你的衣裳都湿了,烤...烤烤吧,别着凉了..."孟欣梅嗫嚅着,"我...我累了,先睡了。"
夏目好笑得看着闭眼的孟欣梅,没再打趣,脱了身上的湿衣裳拧去水迹。
孟欣梅更不敢睁眼了,默念着赶紧睡着,不久精神疲惫的她就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孟欣梅神色一觑,她这...这是在马车上?
"你醒了?"
孟欣梅沙哑着声音,"夏目哥,我们这是在哪?"
"通展他们找过来了,我们现在回城里,很快就到了。"
"嗯,那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夏目笑面堪如花,慢慢悠悠道,"某人睡得太沉,叫不醒呢。"
孟欣梅语结,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
夏目递过来水囊和馍馍,"垫垫肚子。"
饥肠辘辘的孟欣梅也不客气,没受伤的手接过水囊,一丝清凉润过嘴唇,再把食物囫囵吞下,终于感觉好多了。
夏目将孟欣梅的这翻动作神情尽收眼底,不由得微微哂笑,"好点了?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夏目含笑的双眸中尽是暖意,就算孟欣梅脸皮不薄也受不了这目光啊,心怦怦地跳,小脸一红,挪开目光开向马车窗外。孟欣梅眼睛一亮,这里离亗城门不远了,昨夜未归,手臂又受伤了,一会她得好好劝慰孟水英了。
"欣梅,你还是睡着养会精神吧。"
孟欣梅闻言听话地靠在了车里的软榻上,马车虽然有些颠簸,但对孟欣梅丝毫没有影响,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住处。夏目搀扶着孟欣梅下马车,正值晨时,太阳照得人微暖。生意人的叫卖声,吆喝声穿插在长街上,实在热闹。
孟水英听了响动跑出来,眼眶红了,哭唧唧地道,"四姐,你昨晚去哪里了?我可担心了!"
"水英...别哭了,四姐这不是回来了,我们进屋再说。"
"四姐,你的手?受伤了?我们快去看大夫!"孟水英盯着孟欣梅的手一直扎过了,别担心。水英,我饿了,你去煮碗面吧。"孟欣梅打发着孟水英,不然在门口哭着,旁人还以为怎么了呢。
果然一听到孟欣梅的话,孟水英擦擦眼泪,"四姐,我这就去煮。"
"嗯。"孟欣梅看着急急跑开的孟水英,柔柔一笑。
夏目吩咐道,"通展,让廖叔找个大夫换药。"
"是,公子。"通展应下。
"欣梅,你…养好伤再回菀坪镇吧。"
"夏目哥,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沉吟片刻,孟欣梅才道,"夏目哥,你这是要走了?"
"嗯。"夏目神色有些凝重,看向孟欣梅的目光十分复杂。暗地里几股势力是四方涌动,他该动身回草原了。
"夏目哥,保重!我等你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