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樊茵炜想跟着权纯毅兄妹回到他们家时,走到半路,突然考虑到道德清理的事情,慢慢地停下了他的脚步,只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低头叹息,但在心里,并没有什么遗憾的事,至少准时到了目的地,科雷亚就算对他有意见,球队人没到齐,还有什么可怪他的?
又回到了老位置等人,看来,樊茵炜对这个特殊的知音印象很深,到现在还忘不了他。在球场附近的树下坐了一会儿,觉得腿麻了,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却因为坐了太久,没足够的力气,就这样瘫倒在地下将近两分钟,直到他的视线中又出现了一只手,看着挺光滑细嫩,白皙透亮的。手背上有一部分的皮肤是粉色的,似乎是生过病的,但并不碍事。樊茵炜的嘴尖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这表情一出,立刻让这只手的主人心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他才看清那人的面容,额头前的那抹刘海整齐地映入眼帘,第一印象就是还算好看,忽然一阵风吹过,它们随即轻松地被扬起,露出了她额间的一块胎记,红色如烈焰般灼烧着他的心。也诉说着一桩神秘的苦衷。
再顺着额头往下看,则是一个典型清纯少女的模样,水灵的眼睛早已看透了这个残酷的世界,坚挺的鼻子下,一张抿得很紧的小嘴透出对现实的不屑。脑袋两旁一对小辫子被放在后面,是由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她叫权纯思,十五岁,是权氏家族名义上的“三小姐”,但在家里却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位,因为和兄弟姐妹的差距只是隔着一层“异母”的窗户纸,依然没放弃在这个大家族出头的希望,想与他们亲近,当然也想做些好事改变父亲对自己的态度,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樊茵炜在原地呆了几秒钟,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手伸过去,这时候,权纯思终于有意见了。
“你.......是不是刚刚见过我二哥和大姐,他们有对你说过什么吗?”她的话中明显透着一丝不信任的味道。
樊茵炜看见她这眼神又感到有些害怕,立马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微微摇头,努力保持着冷静。
“没有就好,我家有规矩,除了帮助之外,权氏家族内部不能有族人和外人以任何理由成为朋友。”
他心里顿时一惊,生在这种家庭真是不幸,族人连基本的外界交往能力都没有,每天的境遇可想而知,樊茵炜虽然在心里知道权纯毅和权纯慧来过的真相,但按照道义讲........还是替他们瞒了下来,面对权纯思,他也算是制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权纯思对樊茵炜的答案很是满意,笑着走开了,谁知道她心里此时是怎么想的?如果对樊茵炜的观点有所怀疑,回去兴师问罪,那就完了。还好,他也想了这一点,做了最坏的打算。
左右等待,他们却还没到达,正当樊茵炜准备离开时,科雷亚的来电铃声适时传来,他只好坐下,专心接起电话来。
“教练,怎么这时候才打电话过来?大家是都在你旁边吗?”樊茵炜早就急不可耐了,因为此时距离比赛还有三个小时。异常紧张!
“是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听你旁边的声音,是不是已经到了克鲁伊夫球场?”
樊茵炜心里其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原因很简单,他是最早到达阿姆斯特丹的,科里亚不明白一个人连续几天漂泊在异国他乡那种孤独感受,特别是对他一个中国人来说,离家的感觉何其痛苦!
切尔西最近的窗口期新添了大量年轻球员,唯一没被清洗的只有三十四岁的老队长雷德格里姆,原因是,他已经成为了整个后防线不可动摇的核心,拥有科雷亚的绝对信任,当日,以前的联赛中都有亮眼的防守表现也是荣耀之基础。
南京,樊茵杰早就在连宇聪和江敏玉的协助之下完成了论文的创作,所写的内容也在知网上进行过谨慎的查重工作,最终的结果是,她的论文查重率为百分之二十八,按照常理来说,这篇《中国民法近五年来的实施情况分析》是可以参加答辩的。樊茵杰因此非常激动,毕竟论文答辩本身就是一个展示自身能力的舞台,五月中上旬的毕业考试前哨站,樊茵杰必定会认真对待,首先就得抽时间去曼大询问指导老师的意见,毕竟只有他们说能参加,答辩才有希望。她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远在荷兰的哥哥,但后来一想,总是这么做,就显得自己有些好大喜功了,而且就自己这个查重率,只能说可以答辩,至于能不能参加,还得看老师的脸色,最后,樊茵杰还是决定按下不表。
本来伦敦距离阿姆斯特丹的直达航班就花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他们只是在飞机上睡个一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有的年轻球员明显是还没有睡够,还对机舱留有念念不舍之情,最后还是科雷亚把他直接拉出来的,此实为无奈之举。
众人乘地铁抵达球场附近时,就一直在寻找樊茵炜的踪迹,还是雷德格里姆第一个发现他,作为队内有名的“忘年之交”,两人的心灵感应也是比较敏感的,伤痛会感同身受,困境会互相扶持。真可谓患难之交!
两人见面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昭示情谊。别的队友表面不说,但心中早就艳羡不已。
“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
科雷亚的一个问题就难到了樊茵炜。
他羞愧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