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不是在威胁我。”
明眸皓齿,白衣胜雪,
眼波流转,刹那花开。
像古龙里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漫飞雪,不及雪中一抹人影。
她以为,这一眼,大概,是一辈子了。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人,白衣胜雪,眉宇间满是俊山秀水;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人,温和妥帖,为她费尽心思。
背后,黑衣的男子牵着一匹马,闲游街头,好不自在,晨光熹微,凉风习习,她微微笑着,依旧是一副无法无的模样,她转过头,对着云开笑言:“后有美人相随,本世子且去一见,拈花,你闪远点。”
云开心中翻白眼,那美人追在世子后面月余了,晾人那么久,装什么装,脸上不显,沉默地点头,楚佾凰揉一把他的头顶的发,闪身离开了。
一处拐角。
时辰还早,路人并不多,马车上的丫鬟一脸焦急,心下懊恼,姐让她跟着楚世子,明明路上人不多,楚世子穿着红衣,那么引人注目,她却一不心跟丢了,真是笨。
“嗨,你是在找我吗?”少年的声音戏谑,嗓音是少年的青涩和稚嫩,丫鬟唰一下回过头来,一脸见鬼似的模样,而后,蹭蹭地后退,“别跑啊,你这女娃真有意思,”楚佾凰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兴味十足,“本世子又不是妖魔鬼怪,跑什么?”
丫鬟依旧呆呆地看着她,杏仁眼中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胸口,吓死了吓死了,楚世子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楚佾凰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丫鬟,难得继续没有调侃,对帘布后的人:“听闻赵姐乃东陵第一美人,容颜绝世,一笑倾城,不知可有幸得见?”
红衣一闪,便消失在视线中,丫鬟揉揉眼,而后,恍然大悟,刚要喊出声,就听见自家姐悦耳的声音,“莫要声张,你且驾车去个僻静的地方。”丫鬟不解,但自来是极信赖主子的,只得应下。
马车里。
赵文桢微微一笑,柳叶状的眉弯下来,清丽娟秀,“楚世子这是做什么,登徒子调戏良家女子的戏码?”楚佾凰挑眉,倒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既如此,也是省许多事,她也不再伪装,散了几分懒散和轻蔑,凤眼中染上凉薄,她开口,微冷,“赵姐这日日跟在本世子身后,整个十三街,想必,都走了个遍吧。”
赵文桢脸上仍含着三分笑意,她这般明目张胆的跟踪,自然瞒不过这位主子的眼,据那饶猜测,靖远王府这些年,众矢之的,却依旧屹立不倒,除了那六十万楚家军和靖远王,这楚世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年幼离家的勇气,绝非常人所有,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这人,藏的未免太深,韬光养晦,又有何目的?思及此,她拧眉不语。
见她如此神色,楚佾凰笑容中带了几分顽劣,她又:“这般穷追不舍,玩的又是哪门子心思?可是对本世子暗生情愫,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不待赵文桢回答,她便道:“可惜,父王千叮万嘱,本世子与你无夫妻之缘,劝本世子莫要纠缠。”
“楚世子可信金玉良缘?”赵文桢嫣然一笑,“当年护国寺一卦,楚世子,算的是情缘,法照禅师批言的此心不二,文桢,可求否?”
十年前,护国寺一游,一众孩童巧得禅师卜相,彼时年少,不识情滋味,有求前程,有问寿命,唯楚佾凰,问情。
楚佾凰怎不知呢,情之一字,轮回坎坷,此心不二,终成眷属。那老头啊,在胡袄呢。
“秃驴的胡言乱语,竟还有人记得,居然还相信,愚不可及,”楚佾凰笑得冷谩,随后,又是凉凉的讽刺,“赵姐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吧?本世子生性fēng_liú,又最是多情,何必为了一棵歪脖树,放弃整片森林?再者,与其日后你我二人长相厮守,白头不离,不若今日春风一度?如此,甚合本世子心意。”完这番话,楚佾凰缓缓靠近女子僵住的娇躯,意,温柔珍重,仿佛看着举世无二的珍宝。
“楚世子笑了,”赵文桢面色不改,心中却是一震,楚佾凰此番话,将她原本想出的借口堵了个七七八八,无意间她看见楚佾荒眼睛,看似温柔深沉,但在瞳孔的深处,赵文桢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她无意识地往后一缩,淡然清隽的气质散了大半,赵文桢苦笑,她虽为一闺阁女子,被逼无奈,但也想为自己谋一局,太子为何来江陵,他们这些人如何不知?她赵文桢,不过是将军府的一枚棋子。
多年前,护国寺曾有预言,赵氏五女文桢,命凤格,尊荣无双,这般命格,也只得嫁与皇族,想和靖远王府扯上关系?谁知是皇族的主意还是将军府的诡计,总之,离得越远越好,楚佾凰如是想,若她不识好歹,杀了便是。
若是云开知道了楚佾荒想法,一定会吐槽,楚世子从到大,脑回路一直都这么与众不同,不是一般的简单粗暴,一点儿都不迂回婉转,或许,这是靖远王府给她的底气。
“所以啊,本世子绝非赵姐良配,更受不起赵姐如此深情,索性就此别过,再也不见,免得日后难堪,如何?”楚佾荒眼睛依旧款款深情,吐出来的话却凉薄刺骨,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只是,真假难辨,赵文桢想,楚世子,到底是真性情,还是藏的深?
这是楚佾荒警告,他啊,不愿与人为敌,但若事关靖远王府,绝不手软,赵文桢浅笑,点头,清艳又凄凉,这人,这话,约是最后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