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之所以会这样的跟郝贝呛声,只不过是心里的惧怕罢了。如果真说之前那一场生死经历对两个孩子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变化最大的就属裴黎曦了。虽说那张脸还是像从前一样的冷冰冰的,但是却和从前大有不同了,就比如从前这种情况,他肯定不会主动开口跟谁说话的,除非别人是问他话,但现在他就说话了,是交待着一宁的话。“一宁,你过来,大哥哥抱你,让妈妈要休息一下,妈妈才刚下飞机的。”“哦。”一宁就是个很听话的小妹妹,听大哥哥这么说就挣扎着要从郝贝身上爬到裴黎曦那儿去。裴瑾瑜有点嫌弃的抱起一宁,就送到了裴黎曦手上,嘴角扬了下,往里面靠了一点,就把郝贝给挤到门边去了。郝贝看了裴瑾瑜一眼。裴瑾瑜解释着:“不是故意的,不能挤着妹妹了……”裴黎曦抿着唇,差点没笑出来的,这什么烂借口的,妹妹在他怀里坐着的好么?“很晚了,一宁睡一会吧,到家哥哥抱你。”裴黎曦哄着一宁休息会儿的。一宁打着哈欠,在裴黎曦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眼睡了。这显然可能是习惯了的,他们是习惯了,但郝贝坐在那儿看着眼圈儿就有点红,看着小曦的眼神就是热热的,这是个才十岁的孩子啊,她当时只知道她必须离开,那时候怀孕,又呆在国内,先后见红两次,医生都说是心情郁闷的原因……这个不骗人的说,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每次睡前都要把门窗给关的死死的,可是就算这样,还是会担心,担心什么,就怕那个深更半夜的弗瑞德再进来,弗瑞德也许不会逼她什么,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怕,梦中也总是会出现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还做过一些荒唐的梦……那种情况下心情根本就好不起来,再加上接到法国那边司洛兰登打来的电话,说是她奶奶傅雁涵检查出身体不好,肺癌晚期了,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老太太想孙女儿啊,但又不说自己想,就是见天的唉声叹气的,最后还是司洛试着给郝贝打个电话说说,心里是想着,要是家里能多个人,也许会好点的……所以,借着那个电话,她便一走了之了。到了法国的生活,真的就很好,有奶奶,有小舅舅(司洛兰登),虽然她还是很不理解奶奶生了司洛兰登的事儿,但那是老一辈的事儿,她把心放的很开,从生母丁柔那儿没有得到的亲情,在法国有奶奶,有舅舅,甚至还有个逗比无敌的小姨妈司思,就连回到法国照顾老伴的司林对郝贝也都好的像亲爷爷对孙儿一样的……弗瑞德在那种情况下,虽然和她还是夫妻,但每天的生活被太多的歌剧电影还有亲人们替代,倒也不嫌的那么堵心了。近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弗瑞德没有逼过她,甚至表示,我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也好,是的,没有爱情,还有亲情。她怀的是双生子,怀孕的时候很辛苦,因为个子娇小,营养超标,到后期的时候,几乎就不能下床,天天都是躺在床上的,奶奶的身体又不好,吃的喝的家里的佣人可以上手,但是其它的,还都是弗瑞德上手伺候的,不论是半夜她小腿抽筋时给她彻夜的按摩,还是她生产后恶露期间,不假他人这手细心的照料,每一样都让她曾动容过,很多时候看着那张那样熟悉,午夜梦回都在梦里出现过的脸庞时,她不是没有犹豫过的,但也只是一犹豫过后,便别开了脸……如果不是奶奶过世,如果不是那天在出租车上听到的广播,她想她不会这样冲动的奔去南华又跟这个骗了她的大骗子闪婚的。但是……忽然间有点发愁了,她要怎么办?正想着的时候,肩窝忽然一重,歪头一看,看到裴瑾瑜靠在她肩膀上闭着眼晴的模样,心底马上就软了。车内开着暧风,坐的人又多,这么一会儿过后,只觉得车厢内的空气就特别的稀薄,前面的司机的车窗户就开了那么一条缝隙的,郝贝拍着人家肩膀提醒着:“师傅,你把窗子关上吧,我儿子睡着了,再吹感冒了……”那靠在郝贝肩头的孩子听了这话,嘴角勾了勾,安心的睡了过去。郝贝的手顺着孩子的脖子后面穿了过去,把孩子往自己这边抱了抱,用身上并不厚实的大衣往孩子身上裹了裹……司机给送到了地方,进不了大院,便只好在这里停车,裴靖南怀里就一直抱着郝贝那个背包,连下车时郝贝想让他抱下小瑜的,看到他怀里紧紧的抱着的背包,便也没说话了。裴黎曦是抱着一宁下车的,一个十岁多的孩子抱着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你就看吧,也是累得够呛的。裴靖南又是很没眼色那种,站在那里没有说过去帮忙抱裴瑾瑜的,郝贝只能是自己先下车,开了车门,半蹲下身来,去背裴瑾瑜。等她把裴瑾瑜给背起来的时候,裴靖南才开口说话:“老婆,你让他下来,他那么沉……”可不是么,虽然才十岁的孩子,都一米二多的身高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不胖,但也是正常体重,郝贝背着是有点累的,但心里却很踏实,她愿意去疼着宠着儿子的,就像是她对秦憬和秦泺一样的。爬在郝贝背上的裴瑾瑜其实是没有睡着的。没错,他就是装睡怎么了,他都这么大了,要是让他像妹妹那样去跟妈妈腻歪他觉得不好意思,就只能装睡了,也不是他非要让他妈背不可的,是他妈非要背着他的,哼……“不能说孩子沉!”郝贝轻斥着裴靖南说话不注意,说完自己又是一阵的伤感,这个话还是奶奶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