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啊,辛苦你了,一宁她,有消息了吗?”这是沈奶奶每天都要问的一句话。每当这时候,郝贝都恨不得拍死自己,怎么就把裴一宁给弄丢了呢?她想不明白,也想不通,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她还想把一宁找到,还想好好的对一宁,还想让沈奶奶看到她的诚心。可是老天爷不给她这个机会,也不给沈奶奶这个时间。又一次病危通知书下来后,郝贝哭的差点晕过去,抓着裴靖东的胳膊问:“你找了这么多天了,找到了吗?”裴靖东很无奈,大海捞针,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民警也说了,像这种情况,机会渺茫,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都是有可能的,也有可能一辈子都的找不到。特别是像这种很小的时候就丢了的,那前些时间就有一个案子,就是说孩子小时候丢了,十年才找到,结果孩子就在邻村,两家还离的很近,那亲生父母也说了,可能走路上碰到了也认不出来的。现实就是这样残酷。“郝贝你别这样,谁都不想这样的。”裴靖东劝着,见不得郝贝哭成这样。郝贝没办法不难受,沈奶奶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裴一宁长大,医生也说了,沈奶奶的病,原本不该起这么急的,也吃过药在控制。情绪上受影响,所以癌细胞扩散的很快。可能说这个病本来就是个死,但不会这么快,因为一宁的事情,加剧了这个病的发作。眼下就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郝贝就想着,那怕是在沈奶奶死前找到一宁,也算是让沈奶奶安息了。全部的希望都在裴靖东找裴一宁的这个事儿上,裴靖东又给她这样的答案,她怎么能不难受。“裴靖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不难受,沈奶奶最最在乎的就是碧悠、沈碧城和裴一宁,现在碧悠死了,沈碧城也死了,裴一宁也找不到……”裴靖东眸光深沉,忽然站了起来,扔下郝贝大步离开。郝贝在外面哭了好一会儿,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往病房走。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有细碎的女人的哭声,一愣,伸手推门……宁馨?郝贝疑惑的问宁馨:“你怎么会在这儿?”宁馨蹭的一下站起来解释着:“我刚陪领导出差回来,听说裴家的事儿,领导让我过来先看看。”“是啊,贝贝啊,让小宁陪你出去吃饭吧,奶奶就这样了,没事了……”沈奶奶咐和着。郝贝哦了一下,宁馨起身,跟沈奶奶告辞。俩人就去医院边上的餐厅吃饭,对看一眼,彼此都是一双兔儿眼,说没几句,姐俩眼底便都是泪水。吃完饭又一起回医院,因为离的很近所以是走着来回的,过马路时,郝贝就有点走神,她这人就这样,脑袋里不能装事,装了事就没脑子了,走路也不知道看路。红绿灯处,是红灯,郝贝也往前走。好在这时候两边都没有车开来,真要走的快,也许能过去,但很快就有车开了过来,直冲着郝贝……宁馨就站在路口处,她是注意着红绿灯的,眯着眼看前面还在走着的郝贝,眼底的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轮胎与地面发出嘎吱吱的响声,司机探出头来冲着郝贝和宁馨喊着:“急着去死呢是吧!”郝贝吓得的睁圆了眼,就在她刚才站着的位置上,那辆紧急刹车的面包车车头正好在那个位置上,刚才如果不是宁馨拉住了她,她就真的被车撞了。宁馨拍着郝贝的肩膀,对那司机说对不起,拉着郝贝又往后退了几步,退到路口处才开口说:“红灯啊,你在想什么呢也不看路的。”郝贝惊魂未定的跟宁馨说:“幸好你拉住我了,不然我就惨了……”“呃,算了,我们走天桥过去吧。”宁馨指着不远处的天桥,决定不走红绿灯了。两天后,医生再次下达沈奶奶的病危通知书,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医生的意思,能来见的人都来见最后一面吧。郝贝不知道该通知谁,打电话给裴靖东。裴靖东这会儿不在京都,去云南了,虽然很冒险,但他想着,如果可能的话,不让沈奶奶这么遗憾的走……裴一宁他是没办法找到了,可是他能找到裴碧悠和阮雄。当初他是放了裴碧悠和阮雄一条生路的,那时候他没有想到裴碧悠会是他的姑姑。接到郝贝电话时,裴靖东正坐在边境一处小竹林边上的竹屋里。对面正襟危坐着一对满头银发的夫妇,妇人的脸上满是疤痕,不是火伤的痕迹,是刀子划上去的。到现在裴靖东还能记得当初妇人的脸是怎么样惊心动魄的一种美。那年,他奉命围剿阮雄,提前去摸底的时候,在河边被毒蛇咬伤,被路过的碧悠无意搭救,你看着碧悠,根本就想像不出来她的年纪,真就近五十的女人,长的跟二十多的小姑娘似的。山清水秀的地方,再配上这么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谁都想像不到,这一处竟然是罪恶之源。裴靖东被碧悠救回了家,是阮雄帮忙给他吸了蛇毒,而后在阮家养了几天伤。年轻时的他还有点叛逆,执行过很多次任务,有些时候,罪犯也真的是悔改了,但因为过去的罪,而无法获得新生,真就必须罪恶到底,一直到死的那一天,才会说,如果你们给我机会,我不会再做这些恶……那年,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阮雄和碧悠是怎么看出来的,在他伤好后,就跪下来求他,求他放过……阮雄甚至还主动的交待出后山藏毒的地方,只求能饶过他们夫妻和孩子们一命。但事情不是裴靖东一个人说了算的,上面说是围剿就要围剿。阮雄也提过,他们跟内部有人是有勾结的,但有中间人,具体是谁也不清楚……裴靖东不知道他们是真不清楚还是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