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泱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是她家师弟。
她师父虽然邋里邋遢,但她也见过他收拾的干净时候的样子,只是一年之中,只有一天他才会穿着西装革履,打扮的人模人样。
师父说,那一天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至于如何特殊,她问了,只是师父没有说。
不过现在她想,她的排序得调整一下,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和她师弟模样不相上下。
不对,记忆中和师弟不相上下的是那人……她微微睁大眼睛,这个人有点眼熟了啊。
玉清竹转动轮椅来到她的面前,一直淡漠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冬雪融化一般。
“楚楚,不认识我了吗?”玉清竹含笑望着楚泱,低声问道。
楚泱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将眼前这个男人,和记忆中略带俊美却略带稚嫩的男孩形象慢慢重合。
她红唇微张,眨了眨眼睛,不确定的唤道:“……清……竹?”
玉清竹弯起眼睛,含笑点头:“嗯,楚楚,我是清竹,我来找你了!”
楚泱觉得有些恍惚,就和做梦一样。
她原本以为可能不会再见的人,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和记忆中的形象变化的太大,她甚至都有些认不出来。
楚泱的目光在玉清竹的腿上划过,又落在他雪白如银丝的头发上,发间那支破旧粗糙的桃木簪子和他整个人很不相符。
那是她送给他的临别礼物,当时她根本不知道送什么,他就说将她头上戴着的那支自己随便刻的桃木簪子给他,算做礼物就好了。
比起玉清竹给她的法器,那只簪子真的很拿不出手。
她当时就对他说过,等到下次再见面,她一定重新送他一个最好的簪子。
她微微垂下眸子没说话。
“楚楚?”他见她低头不语,脸上的笑容散去,眼底浮现焦虑无措。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道:“抱歉,我这个样子或许不该出现在你面前,吓到你了。”
楚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仰头望着他问道:“所以,这些年来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玉清竹深深的望着她,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楚楚,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自己要肩负的责任,我并不后悔,所以你也别担心,我现在就很好。”
曾经玉清竹也失望,也绝望,可时间久了,他早也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别人看着他的怜悯可惜的眼神。
也习惯了别人暗喜得意的神情。
对他来说,那都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也根本不在意不在乎。
楚泱不理解他所说的什么样的责任,能让他为了那份责任,不惜牺牲掉自己。
在楚泱的认知中,难道有什么是可以牺牲掉生命的吗?
“很重要吗?楚泱不解的问道。
玉清竹点点头:“很重要,楚楚也会遇到的,那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楚泱想摇头,却突然顿住。
的确是有个人!
楚泱突然醒悟,为了保护师弟,她曾经说过,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会保护好他。
或许就是这种心情?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展颜一笑,玉清竹是个不错的朋友,一见面就让她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当初答应给你的礼物,我一直都准备着。”说到这里她抿着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挠了挠脸颊,看了他发间的簪子,说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没带在身上,等我回去帝都之后就拿给你。那是答应你给你的回礼,是个很不错的法器。”
说着扬了扬手:“就像你给我的这个法器一样,很厉害的。”
玉清竹的目光落在她雪白手腕上的红绳,那是他送她的法器,却又似乎有些不同。
视线下移,看着垂挂在红绳上突然气势逼人的莲花玉坠,玉清竹眉间浮现些许压抑冷意。
“这个玉坠?”何人留下的气息,磅礴的压力让他都感到吃力。
玉清竹暗暗吃惊,这玉坠背后真正的主人以这样的方式,仿佛在昭显存在感一般,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楚泱属于他的似有,已经被他圈住了。
玉清竹眉目清冷,眼中泛起了细碎的寒光。
楚泱听到玉清竹询问红绳上挂着的玉坠,有些心虚,这东西她也不知道谁的,解释不好。
“唔,别人送的!”她模糊的带过,生怕玉清竹追问送的人是谁,她也答不出来,连忙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就你一个人吗?”
玉清竹哪里听不出来她不想回答那个问题,才故意转移话题的啊。
他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面上却丝毫不显,浅浅一笑:“不是,我带着徒弟一起来的。”
楚泱惊讶道:“清竹你好厉害呀,都收徒弟了,我都还没出师。”
玉清竹了然:“还没有将你的师父打趴下吗?”
“没有!”上次交手之后,她发现距离师父还是差了很多,还得继续努力。
“你的徒弟呢?他今年多大了?”
玉清竹:“你认识的,是元一。”
楚泱哦了一声,元一啊,她都不怎么记得了。
因为不记得,有些心虚的楚泱就没接话。
两人一站一坐的在走廊上,两人之间突然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寂静。
两个都不是太善于聊天的人凑在一起的结果,就是容易将天聊死了。
玉清竹有很多的话想对楚泱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