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在无尽黑夜中的小型运输船队劈波斩浪,锋锐的舰首如同剃刀一般将湖面切开成左右两扇浪花不断前行,作为整个欧洲最大淡水湖而存在的拉多加湖显然要比一般的小型湖泊来的更加狂躁不安。
满载排水量接近两千吨的驱逐舰改装运输船,行驶在风浪不小的湖面上仍旧难以称得上是四平八稳。
随着风浪的袭来而不断拍打着冰冷的舰身,矗立于舰桥指挥室内的马拉申科只感觉自己有一种步履虚浮又一摇三晃的即将摔倒之感。
“安德烈上尉,拉多加湖平日里也是像今晚这样风高浪急吗?站在舰桥上给我的感觉简直就不像是行驶在一个平静的淡水湖里,到更像是航行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
听到身旁来自马拉申科口中的出言询问,作为这艘驱逐舰改装训练兼运输舰舰长的安德烈海军上尉却随之开口反问。
“马拉申科少校,您亲自去过大海上吗?”
听到身旁这名红海军上尉舰长的询问话语后不由一时语噻,想不出自己在这个特殊年代编出什么样的故事,才能解释自己一个坦克兵曾经去过大海的马拉申科只得搪塞开口。
“我家乡村子里的一位邻居大叔曾经是出海渔民,我听他跟我说北方的大海都很不平静,我猜想内陆的淡水湖对比这些广阔的大海应该更加风平浪静才对,不过我自己确实没有亲自去过大海上。”
听闻马拉申科口中所给出的解释后随即相视一笑,这名相对单纯的年轻红海军上尉并没有把马拉申科的解释往更加多疑的方面去考虑。
“暴怒状态下的北海有时候就像是一头发狂的巨熊,凛冽的寒风会像尖刀一样深入骨髓,任何被北海吞噬的人都将没有生还的希望。拉多加湖对比起冰冷的北海来说真的不值一提,她简直温柔的像一位可人的姑娘,马拉申科少校。”
谈论起海上之事的马拉申科在这些专业出身的红海军面前自然是外行看内行,借此机会打开了话匣的马拉申科很快便将话题的重点转移到了运输行动上来。
“安德烈上尉,我们的航行速度还能再快一点吗?预计还有多久才能靠岸下船?”
对于马拉申科口中再次提出的问题,已经在波罗的海舰队服役了八年之久的安德烈上尉几乎是不假思索间便给出了答复。
“我们现在的航速是21节,马拉申科少校,这已经是这艘退役改装驱逐舰的最快航速了。按照预定路线继续航行的话,不出意外我们将会在黎明前夕停港靠岸,到时候您和您的部队就可以卸货离开了。”
作为苏联红军继承自沙皇俄国时代的老式驱逐舰其中之一,建造于日俄战争时代的这艘老旧破船能够在退役之后勉强改装完成都已是万分侥幸,指望这些船底子本身就跑不快的老式驱逐舰在改装后能跑出高速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现在开始算起直到黎明时分的时间显然不是个小数字,这样的结果对于原本还想再跑一趟水路航线往返,把自己尚在码头的剩余部队给接过来的马拉申科来说,实在称得上是一个再糟糕不过的消息。
“屋漏偏逢连夜雨,娘的,这要是像美帝海军一样能整来一堆弗莱彻和登陆艇运坦克会有这档子事儿?不存在的。”
尽管内心中对二战时期红海军水面舰队的实力和舰船质量颇有微词,但这艘老旧改装破船的乌龟航速却无论如何都是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心有不甘的马拉申科最终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个令其无比郁闷和担忧的糟糕事实。
航行在风高浪急拉多加湖之上的运输小船队终于赶在黎明时分到来前抵达了列宁格勒沿岸,从远方湖面与天空交界线处缓缓爬上了半空的淡金色朝阳,将整个拉多加湖的清早湖面映照地波光粼粼。
刚刚靠岸下船后的马拉申科顾不得欣赏这湖上的日出美景,立刻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指挥起自己的部队进行卸船组装。
“都快点!先把炮塔和底盘从船上卸下来,卡拉莫夫你立刻带上你的人准备开始组装作业!各车组在组装完毕后立刻检查自己的座车情况有无问题,要确保随时都能开动起来投入战斗!”
刚刚从无尽黑夜中苏醒过来的列宁格勒靠港码头上回响着来自马拉申科口中的大声叫嚷,在船舱里草草对付了一夜之后的各车组们顾不得疲惫,立刻便在马拉申科的命令下跟随着各自的车长开始寻找起属于自己车组的座车进行组装作业。
常言道拆开来容易装回去难,对于炮塔方向机需要与整个炮塔座圈严丝密合后仔细调整,发动机再装回去之后还需要连接输油管路和机械传动系统的kv1重型坦克来说,将坦克重新组装起来的过程远要比拆开时更加费时费力。
本就堆积着大量尚未来得及转移运输物资的码头之上,一时间因为马拉申科及其麾下部队的到来而显得更加拥挤不堪。
码头工人、红军陆军、红军海军、还有正在忙于现场组装各自座车的马拉申科麾下坦克兵。
嘈杂而拥挤繁忙的码头就像是华夏新年的集会一般人头攒动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与时间赛跑的所有码头上工作人员和军人们都深深清楚,新一天朝阳的再度升起对蛰伏了整整一个夜晚的德国空军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的最终结果驱使着所有人纷纷加快着脚步与手中的动作。
眼看与自己一道第一批通过拉多加湖之后的随行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