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天的身形越发的模糊了,此时幽幽地说道:“孩子,你还这么小,但变故已生,我们这些大人已经不能再照顾你,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楚云惜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楚长天又道:“还记得啸云自爆元神前出现的情况吗?”
楚云惜道:“楚家的修士们在光圈里消失了。”刚才楚长天说过,这是族长故意施的法。
楚长天道:“那是咱们初代祖先所留下的血咒秘法,施法者以自身根骨法力为引,将楚家的血脉子弟传送到初代祖先生活的故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五祖和六祖肯定也对前往乌启山参加大比的弟子施用了此法,所以,那些弟子肯定还有生还者。”
楚云惜忙问:“那,初代祖先生活的故地在什么地方?”
楚长天摇了摇头,道:“我亦不知。只知道他们夫妻来自海外,并非是九洲大陆本土人士。你拿到了楚家宝藏,算是你的机缘,可以用于你将来的修行。但,他日你若有机缘,找到了楚家子孙,还请你多少照顾他们一些。”说到这里,他的身影已经相当模糊,甚至到后来,连声音都显得没底气、低了下去。
“长天老祖放心,这点您不说我也会做的。”楚云惜道。
楚长天道:“丫头,我以受损的灵体之身在外界这么长时间,已是逆天,现在必须要回到魂石里去沉睡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千万小心。先不要想着替楚家报仇,最重要的是,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别的可能,否则什么机会都没了。”
“嗯。”楚云惜用力地点头应着,伸手抹了抹止不住的眼泪。
楚长天又喃喃地说道:“你知道么,其实这魂石是我从一棵守魂树下得的,当时得了不止一块,也不知其他的几块被谁拿着,或许你五祖和你爹他们……”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来小,逐渐隐去,连身形也变得分外小,窜进了楚云惜怀中的那块魂石中腹黑总裁杠上绝色神偷。
仰望苍天,唯有星辰灿烂。茫茫宇宙,何其孤寂?
楚云惜心中悲痛难捱,很想要扑进某个可以让她完全放心的亲人怀里毫无顾忌地痛哭一场,但是在这片旷野之中,只有她一人,而且,她是在逃亡。
“哭,会浪费体力,所以我不能哭。”楚云惜不停地对自己说,她现在的体力虽比刚刚遁到这里来时好上一些,但那种虚脱无力之感仍旧未去。
想了想,她学着五祖以前修炼时的样子盘膝而坐,再度有意识地运转起体内那套功法,感觉到灵气蜂拥而来,涌入自己的体内,过了好半天,楚云惜才感觉体力恢复到正常状态。等她停止了有意识的运行功法,睁开眼时,发现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她运起轻身术,片刻后就奔上了数十丈外的那条大道,不知这条路左右都通往何方,以楚云惜现在的妖识根本探不出多远。她只能靠着她的视觉、嗅觉等五感来判断情况。
左边,远远的似乎有一重重的青山,靠着天狐一族对灵气的灵敏感知,楚云惜能清楚地感觉到,那里灵气比这里更加丰盈,她猜测,那里会不会有五祖他们常提起的修仙门派呢?
而右边,当真是大道朝天,只一条道远远地延伸过去,不知尽头有什么。
楚云惜正在犹疑,不知自己往哪儿边走才更安全,忽听得右边大道远远地传来马蹄声。她身子一矮,迅速躲到道旁的草窠里。片刻后,便见几百丈外的弯道处一辆马车晃悠悠地拐了过来。
马车行得并不快,赶车的车把式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面容粗犷,一身布衣,浑身上下并无半点灵气,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至于车内坐着什么人,楚云惜就不知道了。
楚云惜思虑片刻,从道旁跃了出来:“这位大叔,能不能跟您打听个事儿?”
“吁……”车把式一拉缰绳,见是个六七岁的忻娘在问话,不由得纳闷,往道两边看了看,奇道:“忻娘,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你家大人呢?”
楚云惜乖巧的一笑,道:“我爹和娘昨天背着我赶了一宿的路,现在正在那边休息……”说着往身后一个一人多高地草丛内一指,“他们太累了,昨天一整晚都没休息,叔叔你行行好,能不能别吵醒他们?我只是想跟您打听一下,前边那片大山是什么地方?”
那车把式往楚云惜所指的草丛看了一眼,那草丛一人多高,哪里看得透里面有没有人?但想到这小女孩儿这般胆大,敢直接拦着陌生人讲话,必是有大人在身边的,所以也没多想,便答道:“前面可就是鼎鼎大名的云雾宗宗门所在的阳丘山。忻娘,你爹娘带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也想把你送入云雾宗去学仙法?”
楚云惜听罢欢喜地一拍手,笑道:“哎呀,原来前面就到了阳丘山呀,真是太好了,我爹娘正是送我来,打算让我拜入云雾宗呢?听说里面的仙人都好厉害的。”说完还故作一脸的欢欣和向往,心中却在暗自琢磨:“这个大叔这么说,难道是到了云雾宗开山门招收弟子的日子?”
差不多每个修仙宗门都会每隔几年就大开山门广招弟子,以此才能保证宗门发展。那车把式一开口就问楚云惜的父母是不是想把她送入宗门,不免让楚云惜有此猜想。因为只有大开山门广招弟子的日子,才会允许凡人带着自家孩子到宗门测试灵根。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