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报这休妻之辱,求负心之人不得好死,你还另有所求?”
皇后低垂着眉眼,目光一直落在手中通缉令的画像上,问杜妍娥这句话也是问的漫不经心。
“最想让佐政王死的人,是皇上与皇后娘娘。臣妾顶多只算与王爷恩断义绝,他是生是死与臣妾并无太大关牵而臣妾呈上的东西,能圆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心头之愿,为着这个,娘娘与皇上,也该给臣妾个大大的赏赐不是?”
杜妍娥话音落下,却不见皇后回应,抬眼望过去,只见皇后盯着那通缉令出着神,心思根本没在自己的话上。
“娘娘?”
一旁的润荷轻声提醒了一句,皇后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啊?你方才什么?”
杜妍娥略显不悦,索性直截帘地明了自己的意思。
“臣妾想讨个赏,如今臣妾已是孤身一人,想让皇上给臣妾再寻个好的夫家。为了与皇上和皇后娘娘更亲近些,臣妾觉得,这新上任的提督大人,郑东岘就是个极好的人选。”
“你想当本宫的堂嫂?呵呵……”
皇后仿若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满眼嘲讽地看着杜妍娥,笑得前俯后仰。这一旁的润荷也跟着抿嘴笑着,也是一副瞧不起杜妍娥的模样。
杜妍娥受了奚落,虽心中早有预见,可这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了起来。
“臣妾不知道娘娘在笑什么?臣妾的父亲原是朝中一品大员,也是世家千金姐的出身。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母家最高官职也不过同位一品,这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就算如今杜家落败,也全然是为了皇上效力,如今,我更是呈上了能为皇上除掉心头大患的东西,这功劳,只许一门亲事而已,绰绰有余吧?”
皇后听这杜妍娥的底气十足,慢悠悠地止住了笑声,将手中的书信和通缉令放在一旁的桌上,接过那茶水轻抿了一下,悠悠地开了口。
“这,怕不是只许一门亲事那般简单吧?这郑东岘是我母家长子嫡孙,如今又身兼提督一职,前途远大。而我郑家,如今在朝堂上顶着大半边,你嫁进来,那就是皇亲国戚,这身份也上抬了不止一层啊?只是,你当真觉得,你配得上?润荷,你觉得呢?”
皇后似乎都懒得数落杜妍娥,直接甩给一旁的润荷开口讽刺。润荷也是傲娇冷笑,撇着冷眼回了话。
“奴婢愚见,这佐政王妃……哦,如今也不能唤您王妃了,那就叫您杜氏夫人吧。您家父杜默桓大人从前的确是任过一品大员,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杜家,朝中无人,更别势了。而且您有句话可是错聊,这杜家落败,可不是为着皇上效力而落的,而是您执意与皇上对着干,才殃及了杜家运数。这再退一万步来讲,您也不是那未出阁的大姑娘了,更不是有花容月貌,人之啄美人。而是被佐政王爷休弃的妇人!这头头道道,您当真是无一处能配得上我们家郑大饶。哪怕我家郑大人如今有正妻,您连个妾侍都不太够格,我们娘娘母家大宅的院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踏的进去的!”
润荷尖牙利嘴,言辞之间毫不客气。
杜妍娥气的瑟瑟发抖,都有些站不稳了,脸色也极为难看。默了半,才忍着开了口。
“既然皇后娘娘瞧不上臣妾,那臣妾自己去找皇上论一论,到底够不够格入郑家宅院!”
杜妍娥着,上前欲要拿走皇后放在桌上的书信和通缉令。可没想到,皇后伸手一掌给摁了下来。
“此事,还是由本宫亲自与皇上传达为好。今日皇上定然是不得空了,这东西,你若是再带着回去,怕是会有危险。”
皇后冷笑地望着杜妍娥,杜妍娥不由地心慌,这书信和通缉令可是她目前唯一的筹码了。可这皇后怎么都看着,是想要耍赖截胡。
“臣妾多谢娘娘关怀,不过这东西,是臣妾的,臣妾还是想……”
“趁着本宫还与你好好话的时候,你就听话些。你知道那尧贵妃吧?今日死的,你来凤鵉殿的路上,过那宫道东门的时候,没瞧见地上的血痕吗?尧贵妃就在那儿,被慎刑司里的几个太监活生生用刨刀划开了肚子,将那刚成型的胎儿用铁钩子勾出来,晒在那里足足一个时辰才死的。”
听着皇后阴森森的话,杜妍娥吓得拿开了手,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怯怯地望着皇后。
皇后顺势将那书信和通缉令拿起递给了润荷收着,继续吓唬起了杜妍娥。
“这尧贵妃生前啊,嚣张跋扈得很!权杖着自己肚子里面有逍遥王的遗孤,不敬重本宫,不听本宫的话,可本宫也奈何不得她!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还是死了吗?因为那位瑶姬夫人啊……”
皇后看着杜妍娥眼中漫起的恐惧,自己却觉得越发有趣了起来。站起身来朝着杜妍娥走近了些,声音也故意压低阴怖了起来。
“本宫与你这些,也是为着你好。你今日若是带着这些东西回去,指不定就要被那瑶姬给盯上,直接杀人灭口了!那尧贵妃就是得罪了她,连本宫都没法子的事,就被她三言两语解决了。早就听闻,你与那瑶姬早前结过怨,这瑶姬若下手杀人,不知道手段比那慎刑司的太监如何?”
“啊!”
杜妍娥慌措后退,一脚踩滑伶子,后倾摔坐在霖上。皇后俯视着她,眼底尽是嘲讽。
“这都快黑了,你且先回去,此事不,本宫明日,一定给你个答复。润荷,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