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庭强抿出一记笑容来,透着苍白凄凉,倒是惹得付娆安嬉闹的鬼脸也落寞了下来。
“你瞧你,笑得更是可怜兮兮。万事有我呢,我定好好护佑着你,我可是上阵杀过敌的女将军。要不要我与你讲讲,我在安昭边境挥枪杀敌,以一敌百的英雄事迹?”
付娆安不等林云庭回答,便自顾自地吹嘘起了自己在安昭边境一战与洛承君交手的事情。自然是将洛承君算计她的全部掩盖,只自己算计洛承君的事,自然也少不了瞎胡编的成分。
林云庭瞧她声色并茂地讲着,脸上的笑意渐渐浓烈,眸中透着无比的艳羡。
她口中的他,若是自己,该有多好。
入夜,这前院的妓子们,好似不会累似的。照旧灯火通明,嬉笑不断,还伴随着歌舞弦乐的声音。
付娆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气恼着起身,瞧见对面榻上的林云庭也盘坐着,正看着自己,也没睡,倒是临着门睡的老邓头呼噜迭起,睡得很香。
“睡不着吧?这跟睡在青楼里似的,太吵了。不如,我们去跟那方岫远一声,让她们消停消停。”
付娆安着便下榻朝门走去,林云庭也急急下榻想要阻拦。可这付娆刚错开;了门缝,却好似受惊了似的,反手又给关上了。
林云庭不明所以地看着付娆安,只见付娆安冲他摆出一个“嘘”的手势来,还伸手将老邓头的被子拉扯上来,盖住了他的呼噜声。
“房顶上有人……”
付娆安声地了一句,拽着林云庭弓着身子移动到床边,心翼翼地探头看向前院厢房的房顶。
果然,月色之下,两个身着黑衣,身形敏捷的人半伏在房顶上,正仔细端详着别院内的情况。
林云庭心中纠结,他知晓,这些妓子的确是掩人耳目,不过掩的是洛承君的耳目。那么此时在房顶上的黑衣人,一定是洛承君的人。
若是他们给了信号,那便一定有能力让付娆安与自己,还有老邓头离开这险地。
可若离开,他辛苦周旋回到洛安城的计划,就要白白浪费掉了。
林云庭何曾不想平安离开,按照与付娆安之前所想,一同赴安国。不定,还能胜了那洛承君在她心中地位,能如心之所愿那般,与付娆安长地久的在一起。
他犹豫着,纠缠着,攥紧了拳头,任凭指甲抠进掌心的肉中,也难以决断。
“来了!”
付娆安低声了一句,摁下林云庭的脑袋,两人紧挨着贴在窗沿之下。只听房檐处几声响动,脑袋上的窗户被人心翼翼地推开,片刻之后,便沉寂了下来。
付娆安心翼翼地仰头侧目,确定瞧见那黑影跃上房顶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放心地松下了一口气来。
“呼……这昭帝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若不是我们没入睡,怕就要被发现了!”
听了付娆安的话,林云庭心中知晓,自己已经错失了选择的机会。他既觉得轻松,又觉得懊悔,甚至鼻头一酸,眸子也笼上了雾气。
“吓坏了吧?我都了,有我在,你不用怕!”
付娆安不明实情,还豪迈地伸手拍了拍林云庭的肩头,以做安慰。
乔书律与欢央这边,又是一夜的暗查折腾,结果还是毫无线索。不仅如此,也没照例等来那信隼回信来,更是加倍的焦灼不安。
“这与郑家挂钩的宅院咱们可是挨个搜查过了,怕有暗道,就连那宅基地的图纸都费劲搜罗了来。怎么这番折腾下,竟然一点儿收获都没有?难不成,是王爷料错了?”
欢央急的狠捶那四轮车,乔书律也不住地叹气。
“你我跟了王爷这么久,可曾见过王爷没把握过?王爷在宫里头,一定是得了什么要紧的线索,才会让我们追查郑家。眼下,距离万寿除夕宴还有两日的时间,实在不行,与郑家走得近的那几位朝中大饶宅院也都查一遍!再不行,这洛安城平民富商,有宅院的,挨家挨户地查寻便是!”
“你的轻巧,两日……怎么够?”
“不够便尽力!总之不能坐以待毙,这信隼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间出了岔子。只求那信别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反倒害了王爷。”
欢央听罢,与乔书律相视一眼,两人皆默认。如今的局势,也只能如此应对了。
次日,这蒙蛮人为其其格做法结束。
阿尔斯朗心中本就暗自对昭帝不满,这做法期间,昭帝更是没有来慰问一次,连派个奴才过问的都没樱
他本想直接带着其其格离开,也不入宫作别,叫人传达一句便是。可乔书律想借机入宫去见洛承君,便好言相劝,劝动了阿尔斯朗临行前入宫面圣作别。
另一边,简茶也安排了人,一面盯着蒙蛮人出城,一面去了郑家别院。
方岫远照例给付娆安与林云庭他们送早膳,偷偷塞给了林云庭一包药粉。
“逍遥王妃您要的东西,人在外面候着呢,妥了您知会一声便是。只是尽快,外面来信,人离出城也就一个时辰了。”
“好,劳驾。”
林云庭攥紧那药包,目色复杂。回头看向付娆安,正毫不知情地打着哈欠。
“吃早饭了。”
林云庭强笑着将饭菜端进屋来,老邓头急急上前来,正好瞧见林云庭往那其中一碗粥里面放药粉。
“公子你……”
“别话,别忘了,你是聋哑人。”
林云庭目光祈求,老邓头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可心中不安。但终究也没违逆林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