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兰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素香阁,杜妍娥看见她,急急询问道。
“王爷去何处了?”
“还是那湖心楼,跟着那乔将军行色匆匆的,好像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只是奴婢觉得奇怪……”
蓉兰欲言又止,杜妍娥神色紧张,急切地追问。
“哪儿里奇怪,快快说来!”
“奴婢刚才跟着王爷和乔将军到了湖边,看着他们乘船上了湖心楼。本来准备走的,忽然望见那乔将军从一间屋里出来,在湖心楼的柴房里生了火,还一盆一盆热水地往那房间里面端去。这王爷在房里就没出来过,具体在干什么,奴婢不得而知。奴婢不敢在湖边逗留太久,被乔将军发现,说给王爷听,还不知王爷会怎么误会了王妃您,所以奴婢赶紧回来了。”
听了蓉兰的话,杜妍娥眉头紧锁。她努力压制地好奇心越发浓重了起来。
“这王爷明明是去湖心楼办政务去了,为何要让乔将军烧水呢?就算真的需要热水,这王府之中奴才那么多,为何非要麻烦乔将军?难不成……那湖心楼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杜妍娥越想越难受,紧攥着丝绢,不安地踱步。思量了一会儿,她忽然下定了决心,转身看向蓉兰。
“你立刻让朱管事把另一艘舟船划来,我们去湖心楼上看看。”
“可是王妃……那湖心楼是王爷整理政务之处,王妃若去了,不免让王爷重新起疑。您,还是说三思啊。”
蓉兰为难地看着杜妍娥,杜妍娥何尝不明白。自己这一年来都是小心翼翼,按捺自己不去听,不去问洛承君所有的事情。就是害怕洛承君怀疑自己仍与皇上有所通信,疏离自己。可今日杜妍娥亲眼看见洛承君焦急之色,不知怎地,就是觉得与平日不同,莫名让她坐立不安。
“方才王爷说自己饿了,没吃几口那绿豆蓉饼就急于处理政务去了。本王妃是心疼王爷,亲自送去这绿豆蓉饼,别无他意。只要送去这绿豆蓉饼,看一眼王爷,我绝不多待!”
杜妍娥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亲自去那湖心楼一探究竟。
乔书律此时刚刚从湖心楼的库房翻出一件婢女服来,送到了房间里。洛承君让他在纱幔外面等着,自己为付娆安小心翼翼地着衣。
洛承君正要为付娆安系上衣带的时候,一直昏睡着的付娆安忽然起身,一把拽住洛承君的衣襟。洛承君来不及反应,只觉脖颈处被一片冰冷尖锐的物体抵住了。
“我杀了你……”
付娆安面色惨白,双眸充血,声音嘶哑低沉,好像刚从地狱爬上来一样,目光冰冷彻骨,让人震撼。
洛承君愣愣地看着她,竟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你终于醒了?”
洛承君难掩激动的语气,付娆安微愣。她没想到在自己这般生死威胁下,洛承君还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而不是求饶和谈条件。
纱幔外的乔书律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打了一个哈欠,忽然听见湖心楼下有水波的声音。他惊了一下,出门探头看去,望见那杜妍娥和蓉兰正坐着舟船靠在了湖心楼下,马上就要上来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
乔书律着急,不管不顾地撩起了纱幔,却看见苏醒的付娆安用瓷片挟持着洛承君这一幕,瞬间呆住。
洛承君不以为然,回头看向乔书律。
“有事快说!”
“哦!哦……那个,王妃上来了,付将军要躲一躲了!”
“杜妍娥?”
洛承君蹙眉不悦,没等付娆安作出反应,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榻后面的屏风走去。
“你放开我……洛承君,我杀了你……”
付娆安有气无力地挣扎着,手中明明有瓷片,却根本没有用,只是恶狠狠地看着几次冒犯自己的洛承君。
洛承君抱着付娆安浸入了屏风后面的浴桶之中,那浴桶之中的水温热,浸泡着草药。付娆安见自己以这种方式与洛承君共浴,气恼却无力。
“今晚会有你们付家的老奴来见你,若付姑娘想要见到此人,最好乖乖呆在浴池里不要出声。若是出了声音,那本王也只能将你上交给皇上处置。这里是大昭,你是敌营主帅,后果如何,不用本王多言了吧?”
听了洛承君的话,付娆安安静了下来。她如今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但付家老奴这四个字,让她妥协了下来。
“王妃,您怎么来了?”
床榻外,乔书律慌张地跟杜妍娥打了招呼,也是在给洛承君发信号。
“王爷呢?”
杜妍娥进了房间就开始四下观望,她瞥见角落的地上扔着一件湿透的薄衣。只是那衣服团着,看不住是男是女的款式。
“这衣服怎么在地上丢着?”
杜妍娥示意蓉兰去捡,乔书律眼疾手快,赶紧上前将那薄衣捡起攥在了手里,尴尬地笑着。
“王妃见笑了,这是属下的内衬。”
杜妍娥虽是疑虑,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她径直走向床榻,挽起纱幔,看见上面被褥凌乱,还有余温。而床头放着湿巾,还有汤碗。
“王爷去哪儿了?”
杜妍娥一边问着,一边自顾自地朝着床榻后的屏风走去。乔书律着急想要去拦,此时洛承君却从屏风后面闪身而出,湿散着头发,穿着薄衫,一副刚刚洗浴完的样子。
“王爷!”
杜妍娥看见洛承君这样,娇羞地作揖。洛承君却是满脸不悦的冷色,让杜妍娥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