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央凑近那件衣服,使劲儿嗅了嗅。
那衣服已经被简茶过了水,还撒上了皂角粉。本就微弱的味道,此刻,倒是一点儿都闻不出来了。
“欢央你这舞刀弄枪的手,哪儿里会洗衣服啊?还是给我自己洗吧!”
简茶觉得欢央此举怪异,心虚上前欲要夺回衣服。欢央抬手闪开,难得笑嘻嘻地看着简茶。
“你就让我给你洗一次吧,上次误会了你,我心里有愧。总算是能为你做点儿事情,弥补一下!”
欢央这是真心话,一旁的付娆安却听出了不对劲来。
“误会?欢央你如何误会简茶了?”
“哦,我……”
欢央正要回答,简茶连忙开口,打断了欢央的话。
“没什么的夫人,就是一个小误会而已。对了,县主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
简茶顺势转移了话题,付娆安听她问起聂欢的事情,不由哀叹了一声。
“唉,别提了,刚有了些许的进展。皇上忽然下了圣旨,派人入府插手调查。不叫我们碰了,连聂欢的尸身都被运走了。我总觉得,此事,与皇上有些许的关联……”
“这与皇上相关的话,夫人可不能乱说……”
简茶一边提醒着付娆安,心中一边长长地松下了一口气。看来洛承尧已经搞定了一切,如今嫌疑已经从自己身上挪开了。
放下心来的简茶,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起来,心情也跟着大好。
“夫人这两日为了县主的事情劳心伤神,欢央今日又为我洗衣裳,我今日,好好去厨房做一顿佳肴,让你们好好歇一歇。”
简茶语调都不自觉地上扬着,兴冲冲地去了厨房。付娆安却提不起兴致来。
“杀聂欢的凶手还没找到,我哪儿有心情歇着?不行,我得去瞧瞧,那帮宫里头的来的人,到底是怎么查的!”
付娆安从昨天夜里到现在,还没合过眼,照旧是一刻也停不下来,转身急匆匆地走出了满月楼。
欢央蹙眉叹了口气,心里总觉得县主的事情并不复杂,可总也想不清楚。她笨拙地揉搓着简茶的衣服,无意间一撇,瞧见聂欢的衣角处,粘着一丁点灰绿色的污渍。
欢央拎起那衣角,近距离查看那灰绿色的污渍,好像……是粘着潮泥的青苔!
欢央越看越觉得像是青苔泥渍,她伸手使劲儿抠着,可那块污渍的表层已经被洗掉,只剩下染进布料之中的部分,抠是抠不下来的。
欢央着急验证,便直接凑上那衣角使劲儿地嗅了嗅。没错,那味道,就是潮湿青苔的味道。
欢央只觉得脑袋嗡鸣一声,兜兜转转的,这嫌疑最后还是落在了简茶的身上。
从一开始,简茶就有时间,有动机,也有条件杀害聂欢。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加上简茶的辩驳,欢央才一直没有确定。
如今看着这沾上了青苔的衣角,欢央算是断定了下来。她将那衣角扯下,小心塞进了袖口之中,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此时简茶正在厨房里面忙活着,一直担忧的事情得到了解决,仿若死里逃生一般的庆幸,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儿。
欢央悄然站在门口,听着她欢愉的声音,眉头紧蹙。
“县主死了,这全府上下,好似只有你最开心。”
“呀!”
简茶被欢央吓了一跳,她回头,看见欢央冷冰冰的眉眼,口中的小曲儿也停了下来。
“说什么呢?我哪儿里开心了?只不过……我与县主的确没什么交情,她死了固然是个伤心事,可也不能要求我为她整日哭哭啼啼的吧?”
“你衣服上的青苔是在哪儿蹭的?”
“青苔?”
简茶一愣,看着欢央从袖口拿出撕扯下来的衣角。她蹙眉回想,忽然想到了什么。
“欢央你为何要扯坏我的衣服?”
简茶说着上前便要抢回那衣角,可却被欢央闪开。来硬的,简茶可不是欢央的对手。
欢央冷眸看着简茶,一字一句开始梳理自己的推断。
“县主出事那日,你神情异样回到满月楼。身上有一股潮湿青苔的味道,当时我没在意。后来县主出事,我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你。你喜欢乔书律,上次在院内练箭,你摆明是对县主动了杀心!县主尸身的指甲里面,就有残留的青苔。”
“呵呵……欢央你真可笑!王府之大,难道只有一个地方有青苔吗?县主指甲里面有青苔,我身上蹭上了青苔,就一定有所关联吗?”
“巧合多了,自然就是关联!府中下人最后见到县主,是与你在一起。你昨天下午受了惊吓,身上又沾染了与县主一样的青苔!”
“那又如何!”
简茶恼怒吼叫了一句,欢央的话,再次戳中她最惧怕的点。她气这欢央好似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就是凑巧而已啊!你就算怀疑我,这些也都是凑巧!你没有证据,但是我有证人!逍遥王昨天下午与我在一起,王爷也已经问过他了,我没有杀县主的时间!”
“可若逍遥王与你是同谋呢?废宅是杀人的地方,圆湖是弃尸的地方。两个地方虽然挨得很近,但要避开下人跑过去弃尸,你一个女子是做不到的,但若是逍遥王,便可以。若是同谋,逍遥王自然会帮你作伪证,也会……求皇上遮掩此事!”
简茶吓得呆住了,欢央好似一个怪物一样,准确地说出了所有的事情。她脸色骤变,指尖颤抖,若是可以,她想要连欢央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