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面前,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抗它对你灵魂的收割。你想要活下去,想要继续自己还未好好享受的生活,但是死神却不给你这个机会…
当听到克里斯桃的死讯时,我浑身冰冷,好像死神在伤害克里斯桃的同时,他镰刀的寒光也刺伤了我。我僵站在原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克里斯桃的死讯却让我说不出话來,想要哭泣,但是眼泪却被死死地禁锢在眼眶中流不出來…
“她…她…啊!”唐蓉首先叫出了声,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虽然刺痛着我的心,但是我却不能像她那样哭泣,不能用眼泪來宣泄我的悲痛。
怀着孕的唐蓉沒有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两条腿也不堪重负是她瘫倒在地上,但即使是这样,她还在拼命的朝着手术室内挪动,死死扣住地面的指甲也发出瘆人的响声…
“克里斯…克里斯桃她怎么了?克里斯桃她是不是一会就要出來了?”这样的事实怎么能让我接受,前几个小时克里斯桃还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还跟我在商场挑选着她孩子未來的衣服,怎么可能现在会…
“睿睿,你冷静,你别激动。”武尧捧着我的脸颊,虽然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镇静的一片黑暗,但是透过那抹黑暗我看到的则是绝望…
跟克里斯桃在一起了这么久,拒我们來自两个不同的国度,受着不同文化的教育,但是我们却将彼此视为知己,任何的心事都可以向对方倾诉…多年來的相识相知,已经让我们建立了比朋友还要深厚的感情,她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
“不…不会的!她怎么会死!她怎么可以死!”我奋力的推开武尧,转身走进那手术室,或许是下半身还沒有恢复力气,以至于在转身的时候也差点像唐蓉那样摔倒。
我多希望此时的手术室是间产房,而克里斯桃也是因为刚刚做完剖腹产而熟睡。但是那地点滴落的有些凝固的鲜血却揭露那残酷的事实,隔着那层半透明薄膜的景象也更加惨不忍睹…
“呃…呃…”虽然沒有直视那两个死婴的惨相,但光凭这一席阻隔便让我承受不住,空气中消毒水和血液的腥气混合在一起,也更加的刺激鼻腔。
隔着那帘子,我看到克里斯桃躺在床上,拒她的脸上被一块白布所遮挡,但是她身体的轮廓还是依稀可见。
我正要走过去一看克里斯桃的遗容,但却被武尧和许绍辉给拉了回去。“别看!”拒他们两个人死死地攥住我的手臂,但是我也感觉到了他们在颤抖,语气也有些不忍。
“不!我必须要看!”我奋力的甩着被他们禁锢的手臂,但是他们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还只是被他们钉在原地。
我听到唐蓉在我身后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她虽然也要进來,但也是同样被秦风所阻拦。至于克里斯桃所谓的“丈夫”威廉,此时则还是愣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我向那阻挡着我视线的帘子伸手,想要拉开我和克里斯桃之间的间隔。但是那却像是死神在我们之间力气的一道屏障,克里斯桃在死亡的那头,而我在生命的这头…
武尧和许绍辉已经拦不住我要看克里斯桃的渴望,拒他们还是拼命的阻拦着我,但是我却一点点的向放着克里斯桃的手术台前靠近。
一步,两步…“唰!”最后,我终于亲手拉开了那帘子,看到了被白布所覆盖的克里斯桃,此时,泪如泉涌,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啊!啊!”我用力的叫喊着,扯着嗓子叫喊着,我希望我的叫喊声可以将克里斯桃从死神的身边夺回來,希望她能从手术台上平安的走下來,但…
“放开我!”我抬腿冲着武尧的肚子踹去,一阵绞痛之后,武尧也瘫倒在地,许绍辉见势也赶紧去扶起武尧,放开了紧抓住我的手。
当我的手放在那块白布上的时候,只觉得心头一阵的刺痛,当我一点点拉开它,一点点露出克里斯桃面容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则变得更加的汹涌…
曾经克里斯桃脸上最阳光的笑脸,曾经那闪烁着宝石蓝颜色的瞳孔,曾经那字里行间都透露出的温柔…此刻…此刻都已消失不见。
那上扬的嘴角此刻僵在她的脸颊两侧,那宝石蓝的瞳孔也被眼睑所覆盖,至于那温柔,也变成了那些干在脸颊上的血液…
虽然克里斯桃已经永远的睡去,脸上也沒有带上临走时该有的妆容,但是她却是面含笑意,好像生时的心愿已了…
“克里斯桃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带你去逛商场的,更不该带你离开医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伏在她的身上忏悔,听着她沒有了心跳的胸腔,但是她却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上一次见到手术台时,是我做手术的时候,当时克里斯桃含着泪说要我坚强…这次见到手术台时,上面躺着的人却换了模样,身份也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呵…真是可笑…原本以为那个该死的人会是我,那个提前前往地狱而弃朋友于人世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怎又会想到会是善良的克里斯桃…
摸着她冰冷的尸体,回想着曾经她身上曾有过的炙热,愧疚、亏欠所有的情绪都将我压得透不过起來。是我害了克里斯桃,是我…
“啊!”我再一次的叫喊,在那声叫喊声后我似乎感觉到了嗓子中血液的甘甜,感受到了它和眼泪混合时的味道,但是我却沒有时间去细细的品味。
就在那么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