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旋即先瞅了一眼四大马车蒲葵扇,又瞅了一眼城门洞内的明光铠大小将士,之后又看城楼上张义一副极其冷漠的面容,已然知道得七七八八,这一些小九九又何尝能瞒得过曾经的晋国宰相。
虽然,眼下谢安已然不再过问江湖与朝堂之事,与王献之结伴仙游,确实也是风烛残年之后的一大幸事。毕竟,身居高位又能全身而退,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机会。
谢安轻摇了一回蒲葵扇,径直又道:“女侠,蒲葵扇怎么卖的呀?老朽,很中意,很是中意啊!”
陈静如实相告道:“前辈,这是潘府中的旧物,一个铜钱一把蒲葵扇。前辈若中意,自取便是。”
谢安一时轻抚鬓发,悠悠又道:“只可惜了檀奴与容姬之情真意切啊!孟婆郡潘、杨二家,哎,世事皆不容左右啊。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这倒成了千古绝唱!”
王献之在一旁附和点头,轻抚鬓发又道:“沾胸安能己,悲怀从中起。谢三叔,好诗,好诗啊!”
王献之一时得意之处,径直也取了一把蒲葵扇,又轻轻的嗅了一嗅,之后轻摇了一回,脱口而出又道:“此蒲葵扇,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赛潘安!潘安之名,名副其实!”
正当谢安与王献之在城门洞前说话之际,从左右街角处一涌如孟婆江波奔来了众多人群,不但有“张杨费吴”的乡民,还有郡城中的路人,以及太守府诸多军士,更有青色道袍的不少五斗米道道士。
谢安自不必说,曾在淝水之战扬名天下;王献之虽然把老王镖局交给了王虎之,但张口闭口也都信五斗米道。如此不一般的人物亲临孟婆郡,孟婆郡自是蓬荜生辉。
陈静自是抱拳又道:“前辈若是中意蒲葵扇,自取便是!”
王献之仰头一笑,轻摇了一回蒲葵扇,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径直又扭头与王虎之道:“虎儿,你看小七叔仙不仙?仙不仙?……”
还未等王虎之开口,街道上的路人齐声道:“仙,王神仙,……”
谢安倒没有多言一字半句,径直与谢灵运使了一个眼色。
谢灵运从袋子里鼓捣了一小会儿,抓出了两个铜钱,上前交与陈静又道:“女侠,这是两把蒲葵扇的铜钱,小心收好!即是买卖,咱们又如何能强取强拿呢!”
陈静一时不知道收还是不收,人群中的看客倒也与陈静做了决定,径直都道:“收下吧,收下吧。能得王、谢两家其一的铜钱,那是天大的荣幸,天大的荣幸啊!”
王献之在一旁眯眼又道:“姑娘,你就收下吧!既然,谢三叔说你与王、谢二家今后有缘,咱们又如何能取了蒲葵扇不给钱呢!”
陈静一时无言反驳,径直也收下了谢灵运送出的两个铜钱。
王献之旋即又对谢安抱拳一阵轻笑道:“谢三叔,这一次,又让你破费了呐。待去到下一处地方,也让咱们王家人付一次钱。虽然都说王、谢一家人,但是也总不能让谢灵运这孩子多破费了啊!……”
谢安轻摇了一回蒲葵扇,径直又轻笑道:“你这老小子,罢了,罢了,罢了。谁叫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走了,出了东门,仙游兮,仙游兮,……”
王献之微微一笑,半弓着身之,蒲葵扇向吊桥外迎道:“谢三叔,你先请,尊老,长者先行!”
谢安又轻摇了一回蒲葵扇,悠悠又道:“诶,老小子,你先请,爱幼,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你请,你先请,……”
“你先请,你先请,……”
“……”
谢安与王献之在这客套了好几个回合,最后也没有一个人移步,在城门洞下的这一副光景,除了王献之与谢安之外,都成了摆设。
围观的众人,面色泛起一阵难得的和蔼,好似温温柔柔的感觉如临飘飘欲仙的仙境,每一个人都是两目专注而又气爽神清。
又过了好一会儿,谢安蒲葵扇又轻轻一摇,又道:“你这老小子,如此,咱们这两个老家伙,同行,一路同行得了。都只剩一口气的人咯,路上也好有一个伴,……”
王献之倒也没有反驳一字半句,径直蒲葵扇轻轻一摇,白衣白袍一扬,轻声又道:“谢三叔,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呐。谢三叔你出左脚,我出右脚,如此,左左右右,右右又左左,仙游去,……”
谢安仰头一阵轻笑,径直又瞅了一眼陈静,之后又大踏步往城门洞内奔了出去像极了一道仙风。
王献之自然也没有落下,又像极了一道仙风并行追了上去。
谢灵运抱拳与陈静一别,王虎之金丝金鞘长剑与陈静一拱手,双双也都跟上谢安与王献之。
围观的人群一时像被王献之和谢安勾住了三魂七魄,径直又如猛烈的孟婆江波涌去了城门洞内。
“哎呀,挤死我了,……”
“哎呀喂,踩到我了,……”
“谢神仙,王神仙,等等咱们,咱们也要与仙游,仙游,……”
“哎呀,埋汰旮旯,我的头,都贴着城门洞墙壁了,……”
“奶娘的胸,踩着老子的脚了,你他娘的是大象腿呀,……”
“……”
城门洞内骤起一阵惊呼之后,在吊桥处又是一阵急促“扑通”声,就似一只一只鸭子落水,之后又是一长串脚步声望东门外远去。
又过去了好一阵子,城门洞前已然恢复了方才的宁静,四大马车蒲葵扇还是四大马车。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