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姐姐,贺兰云青妹妹不希望被人叫做‘三姓败家奴’,贺兰云青本为‘十二甲子’一部之姓,先随慕容大王,今随妈妈桑。”
“静静姐姐,‘一门分三宗、三姓败家奴’至少不会发生在贺兰云青妹妹我身上。你说,对吧?”
“……”
正当陈静接过贺兰云青手中越女剑之后,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起身前后扶正了妈妈桑盘膝而坐。
妈妈桑眼珠一转,旋即又拉了一拉慕容姐妹锦绣绫罗,接着两人会意又一起扑通跪在陈静跟前。
慕容秋霞耷拉了脑袋抬不起头来,一边悠悠说道:“静静姐姐,都是妹妹的错,都是妹妹的错啦。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儿不假,希望静静姐姐不要记在心里。你是姐姐,我们都是妹妹,姐姐要担当妹妹的不是。”
慕容雨菲耷拉了脑袋,低沉了声音附和道:“秋霞姐姐说的极是。静静姐姐,都是妹妹的错;静静姐姐,都是妹妹的错啦。这一切都是妹妹们的错啦,有道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
陈静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又似打翻了五味杂陈,酸得能掉牙、苦得能揪心、辣得能流泪、涩得能闭眼、甜得能发腻!
是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佛曰:众生皆苦。陈静何尝又不是一个苦到至极的人。
陈静一时又心软了,回想燕王府时慕容太白的嫣切,完全没把曾经的陈静当成一个孩子,就这一份情该当原谅了慕容姐妹。
儒生皆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陈静低眉之间又瞅了一眼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旋即又长叹一声道:“哎。罢了,罢了,罢了。如今建康城中之变,不知还要出多大的乱子。想那苏、扬二州万民之苦,谁又能为他们做主呢?”
“幽嫣谷墨家之名,在活生生的人命面前确实何其渺。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慕容秋霞妹妹、慕容雨菲妹妹,贺兰云青妹妹,既然都不愿意离开百合楼,静静姐姐我也明白当初公主之苦、公主之痛了!”
“……”
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抬头张望,眼中似有泪光,旋即又嘶哑了声音、急促了呼吸。
“静静姐姐,天下之大,除了百合楼难有一处容身之地。”
“秋霞姐姐说的极是。如今天下还是乱糟糟的,表面上歌舞升平的繁华,背后还是无穷无尽的罪恶。谁又能给百合楼给不了的一切!”
“……”
妈妈桑猛烈的拉了一回慕容雨菲,一边又急切说道:“姑娘,妈妈桑我还得拜谢你不杀之恩。妈妈桑以后定当好生照顾她们!”
“这一些家丁偷懒,如今死就死了吧!百合楼不差银子,能用银子摆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
“来呀,安排!都给姑娘磕三个响头。是姑娘宅心仁厚放了大家一马,不,是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放了大家一马,大家磕吧!”
妈妈桑大呼之际,卢贵领了这一间屋子里的家丁齐齐跪地,抬头撞地“咚咚”骤响,惊吓了猪舍中的一排又一排大黑猪“汩汩”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