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守夜的二月已经睡熟了,李若初察觉到对方是成欢,便让成欢到了里间卧房。
“怎么样,借到画像了吗?”李若初看着成欢,迫不及待的问道。
成欢点头,自身上取出一副画像,对李若初说道,“应该是这个。”
李若初盯着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打开看看。”
“好。”成欢说着便将画像放置在屋内的圆桌上,随即缓缓展开。
李若初举着烛火,视线朝画像看去。
只一眼,李若初便愣住了,脚步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原来是她。
不错,这画像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跟李若初有着七八分相像的女子,她这具身子的原主的生母,李锦的亡妻苗若舒。
李若初双唇紧抿,只因那青城说这画像是她师傅花漫天两年前才挂上去的,她便以为这画像是花漫天两年前画的。
所以,她不会觉得一个花漫天会去画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女子。
这副画像的纸张明显很陈旧,可画像上的画却是保存的很好,至少画质依旧清晰。
“这女子果然跟姑娘长得很像。”成欢看了画像之后,感叹道。
李若初抿了抿唇,“这是我娘的画像,看来花漫天跟我娘有些渊源。”
李若初之所以这般肯定画像上女子的身份,不仅因为这女子的容貌跟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让她确定的其实是画像上女子眉眼间的一颗朱砂痣。
而她在李锦书房里看到的苗若舒的画像上,李若初在同一个位置上看到了一颗同样的朱砂痣。
是以,她可以肯定,在花漫天住处找到的画像上的女子就是苗若舒。
李若初盯着圆桌上,苗若舒的画像看了许久,“我们去找他问清楚。”
“现在?”成欢有些疑惑道。
李若初颔首,“对,就是现在。”
之所以李若初这般着急,是因为她此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具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短时间内,她却不能确定。
所以,事不宜迟,她现在就要去找花漫天问个清楚。
成欢看向李若初,提醒道,“小姐要不要换身衣裳?”
李若初闻言,恍然一笑,她总不能穿着一身睡袍去见那花漫天,到时候可别吓着对方。
出于稳妥起见,李若初换上了一身玄衣劲装,头上绑了高马尾。
主仆二人出府之后,使了轻功,二人一路直奔花漫天的住处。
花漫天的住处是个四合院儿,加之李若初白日里来过,是以,李若初直奔花漫天的卧房。
卧房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李若初不想惊扰到院子里其他的人。
卧房的大门虽是关着的,屋里的窗户却是半开着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跳窗进入花漫天的卧房。
成欢冲到花漫天的塌前,面色大变,塌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成欢回身,对李若初打了个手势,意喻人不在屋内。
李若初借着自窗子内泻进来的月光,看了看屋内的方桌上的茶盏似乎还有余热,随即勾了勾唇。
“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李若初压低了声音再屋内说了一句。
话音落,便听一道虚弱的男声自屋内的一处阴暗角落响起,“你还是来了......”
李若初闻言,顿时有些诧异,目光扫向暗处的人影,轻蹙眉头,“你早知道我会来?”
李若初说话间,躲在暗处的花漫天迈着缓慢又沉重的步子走向明处,又在桌前的凳子上落座。
“咳咳......”花漫天落座之后,一阵咳嗽不止。
李若初见状,上前走至桌前,拎了桌上的茶壶给花漫天添了一杯热茶,伸手递给花漫天,淡淡道,“喝口热茶应该好受一点儿。”
确切的来说,不过是一壶白开水,吃药的人不能喝茶。
花漫天自李若初手中接过热水,对李若初低声道了一声谢谢。
喝下几口热水之后,花漫天的咳嗽似乎有所减轻。
一杯热水喝完,花漫天对李若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坐吧。”
李若初依言坐在花漫天的对面,但见花漫天已经颤抖着双手在桌上点了灯。
随着烛火渐亮,李若初清晰的看到了花漫天苍白的脸色,似乎比起白日里看到的样子,更加憔悴。
李若初心里疑惑,按理说,这花漫天吃过柳先生的开的药方,应该会好一点儿,她瞧着怎么感觉好像病情加重了?
看到这样的花漫天,李若初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开口道,“你如果难受,我可以扶你去榻上躺着。”
花漫天却摆摆手,“不用了,这身子就这样了,是我自己执着,不愿死去......”
后面的两句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似的。
李若初听着花漫天的话语有些不解,但她却是个根本不懂安慰别人的人。
憋了好一会儿,李若初才主动开口问道,“花漫天,你何以猜到我今夜会来?”
闻言,花漫天低声笑了笑,“因为你对那副画像感兴趣,因为你派人偷走了我的画......”
李若初闻言,淡淡笑了笑,原来成欢借画,早已被人发现。
“对不起,我无心做贼,只是想要借来一阅,如今完璧归赵。”李若初说着给一旁的成欢使了一个眼色。
成欢立即上前,将那副画像放在方桌的桌面上。
花漫天打开那副画,双目的视线却盯着画上的女子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