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营长之所以下定决心阻敌,是发现那个岩壁的地理条件太好,只要有少量的兵力,就可以将后面的追兵阻挡很久,人数和装备上与对手差得太远,又带着那么多的老百姓,如果不在这里设伏阻挡,就算能逃进茅山古道也会被对方追上消灭掉,所以再往后逃根本就毫无意义。
日军这回的冲锋受到国军的迎头猛击,瞬间就被打了个人仰马翻,石井刚夫在后边一看形势不对,立刻让自己的部队停止进攻,他自己却找了个高处,举着望远镜开始观察起前边国军的阵地。
等他看过之后,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国军守卫的所在是一个小山梁,山梁不高,但周围的地势却极其险恶,除了几道豁口之外,全都是需要大角度仰攻的难啃之处。
最难的还不是这些,因为快靠近了那条有名的死地茅山古道,所以地面上全都是尖锐的碎石,没有树能从这里长出,只有半尺高的草地还是星星点点的分布,自己的士兵根本就无处可藏。
石井刚夫看罢略一沉思,就让联队里的掷弹兵全部集合,在几百米外用掷弹筒向国军阵地进行攻击。
鬼子的掷弹筒是国军的一大恶梦,特别是在集群使用的时候,那让人切齿的攻击威力比起92步炮来都差不太多,92步炮就算用起来也远不如这些掷弹筒密集。
这些鬼子通常都躲在高坡或是障碍物后面,用掷弹筒做密集猛烈的曲线攻击,国军一线阵地上基本上没有对应的反制武器,掷弹筒到是也有点,但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和鬼子的差得太多,想还击都办不到,所以鬼子集中使用掷弹筒时,竟然只有抱头苦忍的份。
现在徐营长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对方的手榴弹有如冰雹暴雨一般落下,他选的地方虽然占着地利优势,却因为时间过紧而没建什么防御设施,这么一通爆炸之下虽然还是牢牢控制着高坡,但却伤亡惨重,减员率竟然达到了三分之一那么多。
还有一件严重的事,那就是徐营长竟然死了,就在他抱头躲在一个浅坑里时,一颗手雷竟然正好砸到他的面前,他赶忙用手一推,但还没等他的手推到,手雷就炸了。
无数破片打进徐营长的全身,连他的头都被破片削飞了小半个,徐营长就这么死了,等手榴弹的攻击结束,其他士兵刚刚找到徐营长的尸体,就有人从后面跑来想找徐营长报告,茅山古道的入口被日军给堵住了。
现在国军士兵官衔最高的,是营里的一名少校参谋,这是个从没领过兵的外行,把所有情况全都听完之后除了擦汗之外就再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他的慌乱引发了更大的问题,国军众士兵开始惶恐不安,有些人更是打算拔腿要逃,就在乱纷纷的没有头绪时,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枪响,接着就听有人高声唱道:“不要慌,按着徐营座的原布置各自防守,鬼子们的手雷有限,不会再有大规模投掷了。”
他的唱音刚落,就有一个人喊道:“你他妈谁啊?”
这个人话音刚落,大金就站出来怒喝道:“谁问的话?谁他妈有脸问的话?我一枪崩了他,出来,给我出来。”
人群被他的怒喝震住,谁都知道他是师座的亲兵,虽然也是个大头兵,但宰相门前七品官,师座就算不在这里,留下的余威也足够震住其他人的。
李四一看人群安静,又开始唱道:“按原位防守,鬼子上来就打,不上来就掘壕固守,咱们占着地利,鬼子们攻不上来。”
大金端着枪冷哼道:“还都站着干什么?给我照做,我先把话放在这里,谁要想跑我头一个就崩了他,咱们是兵,新三十八师没有不长骨头的软蛋孬种。”
众多士兵又全都安稳得趴回自己的阵地,但大金却忧心忡忡的低声对李四道:“四哥,咱们要过去增援一下前边吗?”
李四皱眉摇了摇头道:“分不出人手去帮前面啦,只盼着那只妖精能现原形吧,那样的话,咱们两头就都有救了。”
大金疑惑的道:“你是说雷排长?他是妖精?”
李四哼了一声道:“你得有点精神准备,到时别被吓着。”
被寄预厚望的雷震云此时仍在担架上呼呼大睡,连周围密集的枪炮爆炸声都没把他吵醒,小土豆趴在他旁边,架着手里的司登枪愁眉苦脸的看着他,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不醒,如果鬼子冲过来可怎么办?到那时要帮着他自杀吗?
鬼子在前边的一百多人并没有对国军和侨民们发起进攻,他们就是在死守着紧窄的茅山古道入口,不让任何人通过半步,鬼子们很明白,只要顶住国军的攻势,这几千个人就全都是瓮中之鳖,只有被自己军队围歼的份了,如果上去进攻对方这几千人再一四散,就算对面的国军全都不抵抗,自己这100多人要追谁去呀?就算跑死又能抓住几个?
对方这一死守,让保护侨民的国军士兵顿时陷入囧境,对方占着地利,人数又和自己差不多,且不说武器,训练,体力这些近乎碾压一般的优势,就算能一对一,自己这些人也攻不上去呀。
可是攻不上去就只有等死,又如何对得起后面给自己拼死阻敌的兄弟?所以这一百多国军战士在两个排长的带领下向鬼子的位置发起了近乎疯狂的冲锋,只盼着能冲开一围。
然而实力的差距却太大了,没有任何重型火器,几次冲击之后,伤亡惨重的国军被卡在一段路上进退不得,眼看着就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