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瞻已恕之,坐中一吏怒其晚至,诘之不已。时柳花盛开,秀兰折一枝藉手告吏,吏愈怒。子瞻因作贺新凉,令歌以送酒,领会怒顿止。贺新郎,乳燕飞华屋。悄无人、庭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尧孤眠清熟。门外论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浓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西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子瞻之词曰绵纪前事,取其沐浴新凉,故曲名贺新凉也。後人不知,误作贺新郎,盖不得子瞻之意。子瞻真可谓fēng_liú太守,岂可与俗吏同日语哉。在讲到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的时候,我看到前排嬉皮笑脸的男生,眼中似有精光射出。老师的讲解,给淤执蒙昧的我们,以一丝的灵心透悟,似乎旁听这一堂课也值了。上阕写人,下阕写物。实则以物比人。自屈原以降,香草美饶兴寄,是常用常新的。苏轼就是那石榴花,怎屑于与春里的这些个浮花浪蕊为伍呢?自要等那百色春花开落凋尽,才肯施施然展放千重心蕊,伴君幽独。林语堂在《苏东坡传》中写到:苏轼最可爱,是在他身为独立自由的农人自谋生活的时候。元丰三年刚被贬到黄州的苏轼,肯定不会这么觉得。性幽默的他如果听到林语堂这句话,多半会来一句:来来来,锄头给你,地你来种,这份可爱送你!黄州那旮瘩在汉口以南三十公里,连城都算不上。地方房价不高,但苏轼还是穷的买不起房,一开始寄居在定惠院中,跟一群和尚吃斋念佛。苏轼以前不懂持家,俸入所得,随手辄尽,属于典型的败家老爷们。现在穷的叮当响,不得不痛自节俭,开始注意理财,关注起白菜萝卜几文钱一斤这样的琐事来。他自创了一套预算方法,来防止自己做剁手族:每月初取出四千五百文钱来,分成三十份,然后挂到梁上,每用叉子取下一份作为花销。馋了想买点肉打打牙祭?得了您呐,今的一百五十文钱买青菜都已经花完了,明再吧!当然啦,存钱的意识苏轼同志还是没有的。钱用不尽以待宾客,要是偶尔没花完那该花还是花。结果到达黄州第二年的时候,苏轼一家生活越发困难。。。他的朋友马梦得看不过去,帮他申请到了一块荒地供他开垦。这块地大约五十亩,位于黄州城东的一个山坡上。这时候的苏轼可不是什么地主,而是真正的农夫,啥活都得自己干。这块破地荒了很久,遍地都是荆棘瓦砾,加上时大旱,苏轼同志开垦时真是使出了洪荒之力,垦辟之劳,筋力殆尽。但有了块地,总算是解决了一家饶温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