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遭天谴的,应该是你吧!你不仅残忍弑兄,而且还打算分尸,趁夜抛尸荒野,像你这般qín_shòu不如的行径,早晚会遭报应的!”宇文不弃说到后面,情绪逐渐有些失控。
他自幼丧失双亲,又没有兄弟姐妹,素来憧憬着手足情深,可眼前这位斯斯文文的秀才,却狠心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哥哥,将她对于亲人之间那种和睦相处的美好幻想,一瞬间击了个粉碎!
“你!你胡说什么!”陈小宝听了,惊得五官都扭曲起来。“我大哥不是好端端的在藤椅上靠着么,何来弑兄之说?”
宇文不弃哂笑道:“在我面前,你就别装蒜了!你纵然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你...”陈小宝突然觉得自己的气势被他强压下去了,竟讷讷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尸体之所以始终没有被发现,是因为你并没有将尸体藏起来,当然也并没有转移出去,而是让它光明正大地靠在藤椅上,喝茶、打盹,故意摆下mí_hún阵,制造出尸体还活着的假象,将我们误导。”
宇文不弃望着陈大宝的尸身,凄然地道:“那时候,我在浴室所看见的男尸,其实就是令兄孔明春!对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陈小宝被震得倒退几步,脸已涨成了猪肝颜色。
“这就是你设下的诡计!你在杀死孔明春后不久,因为听见我的尖叫声,知道尸体被我们发现了。便匆忙将尸体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抬到二楼孔明春的卧房,让尸体穿着换好的长衫靠在藤椅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房间的衣橱里,应该也有一件相同款式的宝蓝色长衫吧。”
宇文不弃将案情经过娓娓道来,他人生的首次推理秀,就此鸣锣开场。
“你穿上了与令兄身上一模一样的那件长衫后,才出来迎接闻讯赶来搜查尸体的柳大人和捕快,当然,你很大胆地走了步险棋,贴了八字胡,戴上遮阳帽,很巧妙地改扮成了孔明春的样子。你们兄弟俩个,本来就长得很像,我们这些外人一时间自然不易分辨出来。”
推理继续。
“然后,你趁我们在一楼房间挨个搜查之际,故意发脾气,谎称要上楼去喝茶。到了孔明春的卧房,你便插上了门闩,紧接着又玩起了第二个花样。”
“什么花样?”陈小宝憋红了脸,忍不住打断道。
“蜡烛!”
“蜡...蜡烛?”陈小宝嗄声道。
“不错。”宇文不弃从香囊里掏出绣帕,拆开,将那枚粘着蜡痕的茶杯盖碎片在陈小宝眼前晃了晃,道:“就是这个。”
“什...什么”陈小宝大惊失色,舌头似乎已经打了结。
推理迎来了一段小高潮。
“为了将来好自圆其说,你在木案上特意搁了一杯大红袍,并将茶杯盖反扣在木案边缘,一半搭在案上,一半悬空,然后,在杯盖中心凹面,点上小半截蜡烛,调整重心,使其保持平衡。等到蜡烛烧完,茶杯盖失去平衡,‘啪’立即摔落在地。”
“当然,你早先已估好这半截蜡烛烧完所需的时间,所以,才刻意拖延,能让我们在来二楼搜查之前,就听到茶杯盖碎的声响,当柳大人问起,你便如你当时所说的那般解释,好让我们以为,二楼的孔明春是真的还活着。”
推理步入尾声。
“最后,你便从二楼的落地窗爬上石榴树,翻到围墙外面的堤坝上,那里有条窄道,空间足够一个人移动,对你来说当然不成问题。”
“很快,你通过窄道,顺利溜出来,再卸掉伪装,返回到门口,以弟弟的身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家。柳大人只要去你所执教的私塾打听一下,你那所谓的不在场证明,自然就不攻自破!陈小宝,我没说错吧?”
宇文不弃的推理就此告一段落。
陈小宝哑口无言,冷汗涔涔流下。
“不得不说,你的表演实在精彩,几乎天衣无缝,差点连我都给骗过了。但,百密终有一疏!”
宇文不弃说完,口不干舌不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犹沉浸于顺利破案的喜悦之中,却没察觉到陈小宝的斧头已悄悄举起。
“臭丫头,你果然够聪明!”陈小宝气急败坏,露出一脸阴险的狞笑,与之前文弱秀才的形象判若两人。“没错,一切如你所说,就是我,亲手把我大哥给杀死的!哈哈哈......”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可是你亲生哥哥啊!”宇文不弃大声质问道。
“哼!”陈小宝恨恨地将一口牙咬得咯嘣脆,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愤懑。“其实,他就是个人渣、败家子,吸血的寄生虫!他根本不配当我大哥!”
宇文不弃愣住了。
他见陈小宝噙满泪花,浑身颤抖,心下油然生出了几分同情之感。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陈小宝一边流着泪,一边道:“八年前,爹娘因病双双过世,遗嘱上说明,家产我与大哥每人分一半,大哥第二年进京赶考,屡不中举,不到三年,盘缠已用尽,到最后混得穷困潦倒。自三年前的那个秋天开始,他就涎着脸皮赖在我家白吃白喝,整日游手好闲。他的画在市面上不值钱,吃喝穿又格外讲究,而且酷爱倒腾些新鲜玩意儿,光是他房里的古董花瓶,便耗去了我一大半的积蓄。我在私塾教书,每月月薪才不到一两银子,我为了生计不停奔波,捞零工打,却仍是入不敷出,生活过得紧巴巴。”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