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大家接风,现在请入席了。”
完和宫装妇人双双站起,抬手肃客。
高踞首位的落拓文士一声不作,也不谦让,大模大样起身就走。
奕仙乐民缩头笑道:“有酒喝的地方,老汉向不后人,喂,喂,两位老蜗牛,请啊!”
他口中的老蜗牛,自然是指山扫雪翁和洞庭异叟了,随着话声,跟了落拓文士就走。接着是扫雪翁,洞庭异叟,由铜沙岛主陪同,从侧门走出。接下来是四大堂主陪同第一排的贵宾走出。
接着夏总管脸堆笑容,走到右首后排,拱拱手道:“挹秀馆的来宾,请随兄弟来。”
宇文不弃、凌杏仙随着大家站起,鱼贯退出大厅,由夏总管领路,穿过长廊,进入后厅。
这是铜沙岛主夫妇替赴会来宾接风的盛宴,因此没有门下弟子和武士们参加。
厅上,早已摆好了酒席。上首品字形三席,中间一席是铜沙岛夫妇、落拓文士、奕仙乐民,和武林二老——山扫雪翁、洞庭异叟。左右两席是“延菜馆”的来宾,由四大堂主作陪。下首四席,才是“挹秀馆”来宾的坐位,夏总管招呼大家依次入席。十几名一式青衣长裙的使女,立时手持金壶,替大家斟满了酒。
铜沙岛主、宫装妇人手持玉盏,站起身来,由铜沙岛主含笑道:“诸位远道而来,参与敝岛开山大典,愚夫妇敬以水酒一杯,聊表谢忱。”
完,双双举杯一饮而尽。
大家纷纷站起,和铜沙岛主夫妇一同干了一杯,就各自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铜沙岛主手托酒杯,含笑道:“慕容兄和乐老哥,是难得的嘉宾,也是兄弟二十年前的;日友,兄弟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两位肯不肯俯允?”
奕仙乐民杯到酒干,一名青衣使女忙着替他斟酒,已经十几杯落肚,闻言用衣袖拭拭嘴角,笑道:“教主有什么事,但请明。”
铜沙岛主道:“敝岛草创伊始,全仗各方匡助,兄弟之意拟请两位担任敝岛供奉之职,伸兄弟可以随时向两位老哥请益。”
奕仙乐民受宠若惊,连连摇手道:“供奉,老汉不敢当,这多年来,老汉除了下棋喝酒,什么都不管,教主要老汉担任职务,不是要了老汉的命?”
铜沙岛主笑了笑,道:“乐老哥客气了,兄弟请两位担任供奉,身份和岛主相等,并不需要管什么事情,乐老哥只管喝酒下棋就是了。”
乐民喜形于色,嘻嘻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老汉只要有酒喝,有棋下,身份倒不在乎,比岛主高,老汉又不想当岛主,比岛主低,老汉还不是老汉?”
这不就成了?
铜沙岛主大喜过望,起身拱手道:“乐老哥那是答应了?”
乐民咕的喝了口酒,笑道:“这种好差事,就是点疗笼也找不到,老汉要是不答应,岂不成了傻瓜?只是老汉有一件事,必须声明在先……”
铜沙岛主道:“乐老哥但请吩咐,兄弟无不遵命。”
乐民咕的喝了口酒笑道:“老汉是个游荡成性的人,可不能老耽在岛上。”
铜沙岛主连忙陪笑道:“这个自然,乐老哥身为本门供奉,来去自如,不受任何拘束。”
乐民举起酒杯,一千而尽,道:“一言为定,老汉就当这上供奉了。”
铜沙岛主急忙端起酒杯,道:“从现在起,乐老哥就是本门供奉了、兄弟敬你一杯。”
乐民也举起酒杯,嘻嘻笑道:“老汉今后大可在名帖上写上头衔,也好让江湖朋友知道我糟老头抖起来了。”
宇文不弃坐在下首席位听的忍俊不禁,暗想:这位乐老仁借酒装疯,出语诙谐,极尽讽刺,像他这样一位游戏风尘的高人,不知何以肯答应当铜沙岛的供奉?
铜沙岛主放下酒杯,朝落魄文士拱拱手道:“不知慕容兄的尊意如何?”
落魄文士手托酒杯,毫不思索,冷冷的道:“兄弟不感兴趣。”
宇文不弃道:“从他在大会上现身以来,这句话,还是第一次开口。”
铜沙岛主丝毫不以为件,点头笑道:“慕容兄不肯屈就,人各有志,兄弟岂敢勉强,其实慕容兄能够贲临敝岛开山大典,已是给了兄弟莫大面子……”语气微微一顿,又道:“来,来,兄弟敬慕容兄三杯,聊伸谢忱。”
话声一落,举杯一饮而尽。
落魄文士也不推辞,脸上一无表情,举杯和他对饮了一杯。
青衣使女立时手捧金壶,替两人斟上了酒。
铜沙岛主和落魄文士各尽三杯。
宇文不弃心中暗暗纳罕,忖道:“这落魄文士不知究是什么来历,居然使铜沙岛主对他这般迁就,丝毫不敢开罪。”
这一席酒,直吃到未牌时候,宾主尽饮而散。
等上面三席的人走后,夏总管带着三分酒意,起身道:“挹秀馆的诸位来宾们,还请暂留簇,敝岛黑衣堂班堂主有重要之事,要向诸位宣布。”
宇文不弃看过纪叔寒写给铜沙岛主的信,那是答应自己的女子转投到铜沙岛主门下。心中暗暗忖道:“方才铜沙岛主曾各大门派推荐的弟子,入门仪式改在午后举行,莫非住在挹秀馆的人,全要投到他的门下?”
思忖之间,厅上酒席,全已收去,只在正中间放了一把交椅,下首横头,另设一张长案。下面三排长凳,是给大家坐的,夏总管抬抬手,请大家落坐。
挹秀馆的“来宾”们,自然都听到了方才铜沙岛主的话,此刻每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