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这回两人间距离,只不过前后一步之差,宇文不弃抓出左手,无论如何都可以够得上部位,哪知依然仅仅只能手指触到他衣服。
一前一后追了一段路,那干瘪老头忽然舍了山径,一头钻进林去。宇文不弃自然不肯放松,跟在他身后追进松林,就这一晃眼的工夫,已经不见干瘪老头踪影。
宇文不弃只好停住身子,凝目谛听,他内功已有相当火候,普通数丈之内,稍有动静,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这一谛听,果然听到两丈外“刷”的一声,原来干瘪老头已从另一个方向逃出林去。
宇文不弃冷嘿一声,身发如电,一下朝那发音之处追扑过去。果见干瘪老头蹑手蹑脚的钻出松林,回头瞧来,一眼瞧到自己,又拔脚飞跑。
宇文不弃心里有数,这干瘪老头无论身手,只怕高过自己甚多,真要逃走,自己决难追上他,但宇文不弃一来是自己千里迢迢,奉命送与云中叟的东西,被对方骗走,二来是少年气盛,纵然明知对方身手,高过自己,岂肯就此罢休?一面提吸真气,飞身急追,口中喝道:“老贼,你就算逃上西,我也要追到你佛国。”
干瘪老头边跑边道:“哥,你口口声声叫我老头老贼。就算你爹在世,也不敢对老头子这般无礼。”
两句话的工夫,又一头朝林中钻去。
他敢情路头极熟,一会钻进松林,一会又从另一头钻出,凡是他钻行的地方,都有径可通,好像在抄着近路。
这样你追他跑,前后只不过隔了丈把距离,宇文不弃就是迫不上他。两人翻山越岭,差不多奔行了快有半个时辰,色逐渐接近黄昏!
干瘪老头忽然回头道:“哥,这里是一拳石,再过去就是有名的乱石穿空,路可不大好走,你心看清楚了才好。”
宇文不弃怒喝道:“你纵有诡计,姓岳的要是怕了,就不会一路追下来了。”
干瘪老头嘻的笑道:“老头叫你心看清楚,总不是什么坏话吧?”
话声一落,身形突然加快,朝前飞掠而去。这一下奇快无比,眨眼之间,倏然隐没不见。
宇文不弃大吃一惊,急忙纵身追去,但见两旁乱石如林,好像杂乱的人群,举目四顾,哪里还有干瘪老头的影子?心中晴想:这老头一身轻功,果然已经到燎峰造极,只不知他一路把自己引来究竟是何居心?
突听身侧嘻的一声轻笑,响起干瘪老头声音,道:“哥,我在这里。”
宇文不弃急忙转身望去,只见干瘪老头来的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侧,离自己不到数尺来远,一手摸着山羊胡子,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这数尺距离,探手可及,但等到宇文不弃转过身去,他身子滑溜,一下闪入了乱石丛中,口中叫道:“哥来吧!”
宇文不弃怒哼一声,纵身朝他身后扑去。
干瘪老头回头瞧到宇文不弃跟踪追来,立即朝左一闪,往另一支石笋后面躲去,等宇文不弃追到,他又往右一闪,到了另一座石后。
宇文不弃紧跟在他身后,看的到,迫不到,心头更是气愤。
干瘪老头好像对每根石笋,都熟的背得出来,不但东一闪,西一拐,滑溜无比,口中还不住的喊着:“往左闪,往右闪,喂,快斜退半步,别碰上鼻子。”
他边喊边跑,你若是不依照他喊出来的走法,那准得碰上鼻子。
乱石如林,干瘪老头就在这片乱石林中,和宇文不弃泡上了,穿来穿去,团团乱转,简直在捉迷藏!
宇文不弃跟在他后面,一追一跑,奔行了片刻,渐渐发觉干瘪老头在乱石中穿行的身法,甚是奇特,举足起步,一晃而逝,好像紧贴着石笋飞校一时不觉暗暗留上了神,看他如何移步出足?如何晃身摆肩?
这一留神,干瘪老头走在前面,自然清晰可见,但也发现他晃动的姿势,竟然无一雷同。心头暗暗感到惊异,忖道:“这是什么身法,竟有如此奇妙?”
干瘪老头似是意存卖弄,脚下也愈走愈快,只见他在乱石丛中,不停的跳来蹦去,旋转飞掠,一个人有如电闪雷奔,匝地飞绕。
宇文不弃因留心上了他的脚步,脚下也自然加快。
正在奔行之间,只听干瘪老头呵呵大笑道:“哥果然资过人,悟性极高,可惜老头还有事去,没时间多耽,你记住多少,就算多少吧。”
话声甫落,一道人影破空飞起,在苍茫夜色中,如浮矢掠空,一闪而逝!
宇文不弃听的一呆:“自己记住多少?这话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留心他的身法步法了!”
宇文不弃原是绝顶聪明之人,心念一动,不禁恍然大悟,干瘪老头把自己引来此处,那是有意以身法相传,只差没和自己明而已!
如此看来,这干瘪老头定然也是一位隐迹风尘的前辈高人,只不知他究是何来历,他怕再想下去,把心中记着的步法忘了。
一时那还怠慢,立即排除杂念,依照胸头所记,模仿干瘪老头举足移步之法,在乱石林中,游走起来。
宇文不弃方才跟在干瘪老头身后,看人游走,虽已发觉对方施的是一个极为深奥的身法,但还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哪知一旦模仿起来,立时感到甚是繁杂,不是出步不对,就是晃动的姿势走样,走了一会,总是似是而非,这才体会到这一身法,竟是博大深奥,奇幻莫测,难怪干瘪老头出记住多少,就算多少的话来。
色渐渐昏暗!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