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大声叫道:“厉山君,你别再欺人太甚了,小老儿只不过是觉得这块糖丢弃了太可惜,才把它吃下肚去,你就趁我没时间还手,一连打了我十三掌,还不够么?你真要和我打架,那就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好了。”
原来他糖刚吃完,舔舔指头,两手叉腰,就站立厉山君面前,戟指着厉山君鼻子说话。
厉山君接连劈出了十三掌之多,那知劈出第十三掌,张老实忽然逼近到他面前,这下直把厉山君惊愕得不知所云,暗道:“这人竟然丝毫不畏自己掌风?掌风竟会击不上他身子?他这是练的那一门功夫?”
双手一停,嘿然道:“阁下果然好功夫,老夫与人为敌,一向有个规矩,只要有人接下老夫一十三掌,老夫就终身不与此人为敌。”
双足一顿,一道人影,突然破空直上,飞掠出去。
“喂喂!”
张老实伸着脖子,大声叫道:“老朋友,你下次到黄河底来,小老儿请你吃梨膏糖。”
荆一凤“咭”的笑道:“老人家,厉山君已经走远了呢!还听得到么?”
“听不到没关系。”
张老实缩着头,笑嘻嘻的道:“我老人家的意思到了就好了。”
只见徐莼客和两个丐帮弟子急匆匆奔了过来。
徐子桐问道:“师弟,找到解药了么?”
徐莼客摇摇头道:“没有,反而伍奎教人给暗算了。”
徐子桐道:“给什么人暗算的。”
“不知道。”
徐莼客道:“说来惭愧,小弟连人影都没有看到,只听伍奎口中低哼了一声,一颗头就垂了下去,他是后心被一支毒针打中送了性命,很可能是镖局中还隐伏了晏长江的同党,怕他泄露了机密,才杀以灭口的。”
徐子桐重复的问道:“师弟仔细搜了晏长江的书房,没看到什么药瓶之类的东西?”
徐莼客道:“小弟搜索的很仔细,所有抽屉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解药。”
简叔平朝张老实崇敬的抬抬手道:“老前辈,请到敞轩里坐吧!”
张老实嘻嘻一笑道:“你们不用和我客气,小老儿这两条腿站站还没关系。”
荆一凤道:“老人家,你方才闪避厉山君掌风的是什么身法呢?教给我好不好嘛?”
张老实耸耸肩笑道:“那有什么身法,我只是这样摆动着肩膀罢了!”
说话之时,他双肩左右摆动了几下。
荆一凤道:“这样就能避得开掌风么?”
张老实朝她笑笑,才道:“这是避重就轻的挨打法而已,我人家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只要避开正面,挨几下还没有关系,你女娃儿细皮嫩肉,骨头还脆,就挨不起了。”
荆云台道:“凤儿,老人家练成护身真气,你还早着呢!”
荆一凤不依道:“护身真气也是要慢慢的才练得成,老人家,你先教我练法就是了。”
“早得很呢!”
张老实耸耸肩道:“你至少先得把你师父教的内功练好了才成。”
正说之间,只见从假山山腹,陆续走出一行人来。
徐子桐道:“是寿通大师他们出来了。”
大家急忙迎了上去。
寿通大师、宇文不弃、阮清香、项昆和地底石室的杜管事领着八个少林僧侣,八名丐帮弟子,各自背着一个人走来。
进入敞轩,各人把背着的人轻轻放下。
简叔平朝寿通大师拱拱手道:“大师辛苦了。”
“阿弥陀佛。”
寿通大师合十道:“真想不到双环镖局地下还有偌大一座石室,可见晏长江早有阴谋野心,已非一朝一夕之事了。”
徐子桐看了地上诸人一眼说道:“真会是慧通大师、天鸣道长,这些人昏睡不醒,那该怎么办呢?”
荆云台望望张老实,说道:“老人家,你看怎么办?”
张老实睁着一双小眼睛,一霎不霎看看慧通大师等人,然后人又俯下身去,伸手摸索了一阵,才直起腰,搔搔头皮,说道:“奇怪,这些人什么也没有,只是睡熟了。”
“是的。”
荆云台道:“双环镖局把这些人的沉睡不醒,谓之为冬眠。”
“冬眠,嘻嘻!”
张老实缩着头道:“他们又不是蛇虫,还会冬眠。”
荆云台道:“这冬眠只是他们的名称而已,他们给慧通大师等人,服下了一种叫做‘冬眠散’的药物,可以使这些人昏睡不醒。”
“这小老儿就没辙了!”
张老实摸摸鼻子,沉吟道:“是不是找个大夫来诊诊?哦,对!这事儿可叫小徐去跑一趟……”
荆云台道:“前辈是说?……”
张老实咄了一声,小眼珠滑碌一转,落到徐子桐的身上说道:“他祖父掌理六合门,小老儿去过六合,因为他年纪比小老儿大,小老儿就叫他老徐,老徐的儿子,年纪比小老儿小上十来岁,小老儿那时只好叫他小徐,后来小徐的儿子大了,小徐自然升格,变了中徐,你说小徐是谁?自然是中徐的儿子了,人家现在是一门的掌门人了,那里还想得起我这卖梨膏糖的糟老头来?”
徐子桐听得大吃一惊,急忙趋前两步,躬下身去,恭敬的道:“再晚不知老前辈和先祖,先父有两代交谊,还请老前辈多多见谅。”
“嘻嘻!”
张老实笑了笑道:“小老儿只是说说罢了,这也认不得真,不过这件事,倒确实非你小徐亲自去一趟不可。”
徐子桐道:“老人家吩咐,再晚自当遵命。